话都摊开了好吗?何苦非要听难听的话呀,“晏老爷,你先听我说,不是我不答应,你,你知道我们这些做花娘的下场吗。”
“命稍差一些的,连正经做客人都没法,如娼家一般每日迎来送往、浑浑噩噩,便如猪狗一样用得着喂点饭,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
“命好些的呢,落到了十街,倒是可以被当成人对待,可结果?”
玉娘细声细语,挨个为晏子慎介绍起自家姐妹来,“譬如我大姐,嫁到了张衙门家为妾,执掌中馈好威风,好运道,可只要没有生育,便终究提心吊胆,等年老色衰就有新妾进门,好日子眼看就到头了。”
“我二姐做了商人外室,商人原配与她分隔两地,倒是也如正牌夫妻一般生活,替商人理家事照料铺子,可商人一旦到了钱财窘迫之际,就要把我二姐拿去典卖换钱,往日辛劳只做浮云。”
“我三姐与书生情投意合,拿出了钱财资助他上京赶考,可书生一朝得名,便娶官宦女为妻骑高头大马做官去了,将她抛在了脑后,最后郁郁得病而死。”
“我四姐倒是没有婚嫁,只老实的做着客人,可你瞧瞧,那些客人何尝把她正经当个人物,黄县丞不也只是拿她作花瓶点缀看待么,偶一逢难,便要将她处置了结,问都不问一句。”
“六妹妹福娘倒是命好,有她亲娘李妈妈为她谋划,只是才传出些名声来,就引来了不轨之徒,将福娘看作奇货可居,想用她的婚事做自己登天梯,婚丧嫁娶全由他们做主,若不是福娘最后拼死一搏,哪还有后头陶老三的事情。”
“晏老爷,不,晏子慎,”玉娘郑重地看着他松开了手,“你瞧见做花娘的下场了吗?我不单瞧见,还处在里头待了六年,你叫我怎么还敢信旁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我不一样啊!”晏子慎着急到恨不能抛开自己的心叫玉娘瞧瞧,“若我同他们一样看轻你,看不起你,不拿你当人,我何苦这一年到头的只消你一句话,便骑马登船从长安赶到县城,从县城奔赴长安,况且……况且旁人做花娘都是为了皮囊,我是为你这个人呀。”
“可我不信,”玉娘坦言,“我不敢信,这遭瘟的世道不许我走错一步,我姐妹们走错了,我能帮她们,可我要是走错了,谁能帮我?”
“与其这样,不如不走,不走,就不会出错。”
晏子慎看着眼前的玉娘,直到这会才发现玉娘已经长高了好些,已经到他下巴处了,昂起头来眼神像锋刃一样,刺破了皮囊,收拢起了笑容紧绷着脸,他恍悟,原来这才是玉娘一直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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