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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三开始长青春痘,整张脸上都坑坑洼洼,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进入高中后,身边熟悉的同学都离开了我的世界,突然之间结识那么多新的同学,让满脸痘痘的我莫名自卑起来。接着,我患上了一种比较常见的心理疾病:社交恐惧症。
我开始变得沉默,低着头穿梭在狭窄的世界里。我总是怀疑别人在我身后指着我的脊背讨论我狰狞的痘痘,极度抗拒与同学们进行接触,甚至觉得某位漂亮女生与我搭腔是因为可怜我,将她的微笑当成施舍给丑陋者的恩惠。
紧接着,我的这一恐惧症开始放大。我的膀胱变得害羞,无法在除了家以外的任何地方撒出尿液;我粗暴地撕烂了母亲给我搭起的蚊帐,因为它会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在人行横道上一身冷汗,对各种人群无比恐惧。最后,我甚至害怕气流在我的世界里出现,就算是一丝微风或者身边人对我说话时的呼气。几年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理疾病就是极其罕见的无限恐惧症。
高一下学期,我与青春痘的搏斗以胜利告终,但是,我因为它们染上的一系列恐惧症却已根深蒂固。我的父亲最先发现了我的这一秘密,他把我带到海边沙滩上,努力尝试与我沟通,甚至给我递了一根香烟。我抽着我这一生中唯一接触过的一支香烟,然后流着眼泪给父亲说起我内心世界的悲凉。
两天后,父亲带着我坐上长途汽车,走进苏门大学找到了他的同学陈蓦然教授。教授当年还挺拔激昂,他听我父亲吐完苦水,然后自信地对我父亲说道:“沈非年纪还小,这点心理问题只能说是障碍,还不算疾病。”
接着,我在教授家里过完了那个暑假。再次回到学校时,我已经重拾一个高中男生应该有的热情与热忱,奔跑在篮球场上,在同学群体中说笑。两年后,我以远远高于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考进了苏门大学心理学专业,成为陈蓦然教授的弟子。
说这段过去,只是想让人知道:其实每一个人,在这日益快节奏的社会中,已经无可避免地变得脆弱。传统医学的日益强大,让我们的肉体已经很难被一些普通疾病长期折磨。但是,精神与心理上的疾病,却好像雨后的春笋,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攻陷了我们的世界。
老教授说出他为之骄傲的学生邱凌的名字时,我身体一颤,紧接着,我再次喝了一口水:“老师,你说的这邱凌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吗?毕业后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工作吗?”
老教授摇了摇头:“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觉得最遗憾的事情。邱凌父母都是老师,他们和那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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