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兵油子手上。
“李九斤,你狗日的敢!”陆军少校目眦欲裂。
但显然,对于一群已经视死如归的人来说,营长的话也不好使了。
没有任何回答,火柴被擦燃,引线的滋滋声传来。
黑暗中的李九斤带着几名士兵撒腿就跑,跑到仓库和苏州河连通的水道前,直接跳进河潜入水中。
“弟兄们,再见!”唐刀再次肃手敬礼,转身离开窗口,毫不留恋。
“回礼!”陆军中校咬着后槽牙下令。
包括陆军少将在内,数百中国军人高高举起右手,齐上眉梢。
对于这名将军来说,尚是他平生首次对一批不服从军令者行军礼,也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
因为,那些人违背军令,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做为军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对这样的士兵表达自己的尊敬呢?
所有靠近苏州河岸的西方驻军,在醒悟过来的詹姆斯上校的提醒下,早就吓得扑倒在地,或是躲进野战工事里。
他们不明白,这些中国人为什么都疯了,对面的,不过河不说还炸桥;这边的,还傻不呼呼的站着,等着气浪和碎石过来砸死他们吗?
“全军退后20米,卧倒!”狠狠回礼竭力保持冷静的陆军中校轻蔑的扫了一眼早就吓趴在地面上的西方士兵们,再度下令。
近三百大汉依令退后扑倒。
不知有多少人,将脸死死的贴在地面上。
炸药包的巨大威力,能将桥炸垮,气浪能将几十米外的人卷飞,这都不是这些硬汉们以土地掩面的缘由。
而是,他们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开始在脸庞上肆无忌惮横流的泪水,被那些西洋人看见。
他们怎能不哭?
那是唯一的退路啊!炸了,就没了。
他们过不去,他们的兄弟,也不能归来。
唐刀最后所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