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惊诧,忙使个眼色叫张婆出去,才问:“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逸远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他的喉结哽凝,半天都不能出声,只怔怔地看着佳音,用手指着她,一直地发抖。
佳音心下一沉,竟是不敢再说话,担怕自己心里的不祥之兆是真的,似乎不问,便不存在。
然而,江逸远终究颓败地垂下手,蹒跚走前几步,在椅子上“扑通”坐下。
佳音的心随着他的举止狂跳,便觉得喉咙被谁掐住一般,呼吸困难,她惊慌地盯着他,一面摇头,一面对自己说不可能。
“由仁他……自戕了……”
江逸远哀凉的声音便似惊雷在耳边蓦然炸开,佳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那余音轰隆隆地远去,撞击她的胸膛,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下意识地喃喃地问一句:“初兰她,她怎样?”
“她也死了……”
许久,佳音毫无意识地挪动脚步,慢慢地坐在他对面,一时间,哑然无声。
许久,她在嗓子里挤出嘎哑的声音:“为什么,怎会这样?”
江逸远缓缓地摇头,嘴角一动,扯出苦意,潮湿的水雾在眼眶中蓄积,强忍着,不愿让它凝结成水掉出来。
“我和由仁一起长大,他便和我的亲弟弟一般……我们曾说过,将来娶妻生子,要结成儿女亲家……”他目光茫然落在半空中,哽咽地呓语着,间或露出凄惶的笑容:“他还说,他将来一定生儿子,娶我的女儿过门,天天虐待,以抵偿我平日欺负他的怨气……”
佳音的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划过脸颊,结局已经注定,过程更令人心伤。
“可是,他等不到生子的那一天了。”江逸远哽咽喃语,断断续续地说着:“由仁他因为初兰被选进宫做宫女,要调名册出来必须经过礼部一关,所以……情急之下,他向父母双亲禀明和初兰的关系,伯父大怒,嫌他败坏家门,便将他关了起来……”
“那初兰呢?”
“伯父派人去许家,说要将闵初兰抓起来问个勾引士族子弟,未婚失节,隐瞒真相欺君之罪。原本,闵家人还不知道初兰的事,结果这一闹,闵家人便慌了。平民之女胆敢勾引士族子弟,那是要入牢判刑的,更何况初兰已入宫女名册,事情更无转圜。闵家人里里外外都得罪不起,便说要将初兰交给伯父,任由处置,以免事情闹大了祸及家门,后果难以收拾。”
“那么,初兰是被家人出卖了……”
“是,初兰听到风声,不等来人抓她,便用一根白绫悬梁自尽,她……亦是烈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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