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夜檀正在忙碌着帮助最后一户需要转移的人家赶快离开,这是甜井村活得最不容易的一户人家。
家里人口不多,一共三口人,可是能下地干活的却只有一个今年三十一岁却衰老得象超过四十岁的寡妇,她叫陈玉兰,她的丈夫1975年为了给母亲凑钱治病而偷偷杀了一只羊,结果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
而被揪在台上批斗了整整三天,带吓带气,没上一年就吐血死了,留下瞎眼的老母和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的年青媳妇。
哭着葬了男人,从此含辛茹苦地照顾老人和孩子,没了强劳动力的一家人全凭陈玉兰没日没夜地伺弄那几亩贫瘠的责任田和养几十只鸡苦熬度日,这一次,泥石流压死的鸡棚里就有陈玉兰家的,听说辛苦养大眼看就可以生蛋的鸡全部被压死,陈玉兰当场就昏倒在地,一无所有的破茅屋里,只剩下一个哭着要妈妈的孩子和看不见东西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能抱着孩子发抖的老人。
一路寻觅过来终于找到魏夜檀的舒子歆打着手电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是…担架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衰老的农村妇女,而他所寻找的人正小心翼翼地一手搀扶着一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人走出这幢又湿又矮的茅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拉着一个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七八岁的小男孩。
舒子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从酒宴上听说泥石流的那一刻就抽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下一秒,在他终于看清魏夜檀的脸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一下子又绷紧了…
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是没有好好吃好好睡还是出了其他什么事?舒子歆不能自控地眉头打结,视线在魏夜檀全身逡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表情也越是严厉…
真的是瘦太多了,尤其是脸,整整地瘦了一圈还要多,本来就不算小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大得触目惊心,那种明显是因为透支了体力又没有好好补养的黑瘦憔悴即使是在不算太亮的照明下也看得清楚,因为闷热而敞开的领口,修长颈项下的锁骨简直象刀锋一样,单薄到让人心疼。
他应该也看到他了,因为他看见魏夜檀明显地一楞,四目交会,谁都没说话,但他了解了他的意思,舒子歆想,他的意思,忙碌着的他也必定已经了解。
于是他站到一边,默默地等待,不想打扰他的忙碌,也不敢打扰他的忙碌。魏夜檀是真的在忙,而且是忙到甚至不能分神去和明明近在咫尺的舒子歆打一个招呼说一句话点一点头。
用尽量柔软的声音安慰那些紧张的恐惧的无助的老人。用尽量高亢的声音指挥所有的人员加紧搬迁。用尽量有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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