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才听背后脚步声响,转过头去,只见魏夜檀已经一身清爽地走了过来。
“是啊,他们看起来比大王村的那些农民更贫困,”舒子歆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些几乎除了几张席子几条破布做的被子以外一无所有的茅屋,又想到那些哭着叫着抱着自己家的门板的老人们,忍不住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其实,天灾也就是人祸,”魏夜檀喝了两口粥,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去以后发出一声感慨,甜井村的例子就很典型,如果不是大炼钢铁和农业学大寨时的滥砍滥伐,山坡的土层就不会那么松动,即使是暴雨也不会引发泥石流了。
“吃饭吃饭,吃饭时不要想那些不容易消化的事,”舒子歆提高了声音,故作开朗地说,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河鳗到魏夜檀的碗里“说起来,你们这里的河鳗还真便宜,本地人都不吃是不是?其实这玩意的营养价值很高的。”
“本地人觉得这种鱼是吃死尸的…”魏夜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舒子歆微笑着的脸“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的?昨天晚上你送我回来以后就住下了?可是这里没床啊,你是睡在哪儿的?不会是在客厅打地铺吧?”
他的记忆只到上了舒子歆的车为止,后来的一切根本就不复记忆。“没有,我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够了,本来是想跟你挤一张床的,可是你那张床实在是太小了,我怕挤在一起你睡不舒服。”
舒子歆微笑着说,一派云淡风轻状,他当然不会告诉魏夜檀,昨天晚上他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的睡相整整半个小时。
也不会告诉他,他为了给他找个好点的厨师兼管家而把封轲从梦里拉起来。更不会告诉他,他回公司去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只为从新加坡快递各种各样的药品和补品过来。他一直忙到早上七点,厨师来做饭时才安心趴在桌上睡了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