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好最后一笔,在面颊处抹上一点亮色,周祖望站起来,退了几步,离屏幕远些来观察画面效果。
设定光线从画面左边的窗户里照入,图中还是少年脸庞的人忍着笑,虽然正襟危坐在讲台旁边努力维持表情的严肃,细节处的生动,仍然铺洒了一脸灿烂的阳光。
虽只是铅笔素描,画中人的情态仍然被勾勒的十分传神。狄寒生之所以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因为当时下面有不少好事之徒,在完成充满想象力的作品后便开始不务正业,一直在百般勾引台上的模特发笑──只是同学间乱开玩笑,单纯的恶作剧。美术老师也不管这些。他通常的状态便是半眯着眼睛,沉浸在初春午后懒洋洋的日光里,时不时地信手涂抹两笔。
有时候高兴了,便下来指导一下学生,夸奖夸奖他们灵感突现的地方。更多时候是一个人眯缝着眼,任由思绪飘移到虚无的世界。那个年纪老大,却仍然俊帅的老头子,做什么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安然样子。
只要有一支笔,一张纸,便能满足得好像拥有全世界。周祖望虽然爱画学画,自问是绝对做不到他这样淡泊世事,只要画画的。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理想,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注定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付出汗水和代价,跋涉在通往顶峰的崎岖小路上。
华山一条道,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和所有世俗人一样。要有所得,必有所失。很少有人能把所有想要的都抓在手里,获得之前,必先放弃。画画只是梦想。在现实的世界里不能实现的理想,至多在梦里想想。美术课作为一门休闲课程。和升学既然无关,便没有什么强硬的要求。
学校大慈大悲没有压榨它来挤时间做数理化的试卷,让学生们在书山题海中得以寻到缝隙,喘匀一口气,已经是格外的恩典。
美术老师的教学目标就变成了“快乐地涂鸦”、“放松和休闲”大家画得开心就好。周祖望算是科班出身,画得好,完成作业快。
但当时已经在竞争激烈的高二升高三时期,他即使不敢明目张胆拿出其他科目的习题来做,很给老师面子地默默对着已完成画稿,心思也早就飘移到心里反复思量的解析数学题上了。
很多同学都是他这样的。到了高中,大部分人都早已明白利害关系,不似年纪小时,贪玩严学。
不需要别人督促,自然会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和努力。但狄寒生属于异类。他平时不太学习,成绩倒过得去。有不少人喜欢在人前装出不用功的样子,背着人恨不得整晚都不睡觉。
但和狄寒生同住一个寝室的周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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