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约成。”掌印官将契约交给年长稳重的持令官,契约封存,约令记录在案。
昼景起身,秉持谦谦君子风度,很快入戏,“舟舟,我们走罢。”
她喊“舟舟”,怜舟没忍住打了哆嗦,姻缘司的官员们一张张故作平静的脸快要裂开。年轻人前脚离开,后面跟着炸开锅。
“是谁说昼景主张不婚的?”
“他自个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金乌坠入地平线,天色昏暗。
长街两旁百姓热情似火,为男色抛掷来的鲜花手绢数不胜数,很快,瓜果盈车。
闻着迎风飘来的果香,怜舟有些饿了。
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蓦地顿悟:一整天都没进食了
。
糊里糊涂被人追,糊里糊涂被送进高门大院,糊里糊涂见到容盛至极的昼景,成为普天下男男女女艳羡嫉妒的第一人。
忽略掉左右蜂拥的人群,怜舟极力克制肚饿的感觉。
坐在世家主专属的豪华露天车驾,身旁是春风洋溢的美男子,她不得不承认昼景容色绝顶,尤其眼尾不经意晕开的轻狂与媚,挺挠心的。
可惜,怜舟对男人无感。她只想早点回客栈,吃顿饱饭。
作为契约的另一方,某人的「未婚妻」,婚前不宜住在一处,于是昼景为她安排了客栈。当然,也是怜舟自己提出来的。
昼景寻常不爱出门,此次正大光明出门,车驾被堵再正常不过,行程慢悠悠,怜舟饿得发慌,眼睛恍惚看到了星星。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昼景笑望过来的眼眸。
“饿了?”她白净的手捏着一方锦帕,帕子裹着刚削净皮的鲜果,汁水流香。
怜舟饿得咬住下唇,可怜又倔强。
耳边不时传来热切呼声和热慕的眼神,若那些声音和眼神是一把把刀,怜舟早就被戳得千疮百孔尸骨不留,若是一粒粒碎雪,她恐怕已经冻作春天里的一座冰雕。
然而昼景犹觉不够。
她笑意深沉,轻柔婉转,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勾人,这是怜舟不能理解的。
“宁姑娘,想想那万金和广屋,旁人都瞧着呢。总不能还没开始就让人拆穿罢?”
她将鲜果递到怜舟手边,音色流转,如玉碎清泉:“舟舟,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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