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视掉姜琴,自己坐到沙发上,像那五个她以为是哥哥姐姐,其实是姑姑叔叔的人一样,掏手机出来玩。
舒清转身朝房间走去,随意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几台用以监测和维持生命体征的医疗设备,以及跪趴在床边的年轻女孩。
“姐姐……”女孩愣了一下,站起身,红肿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爸爸,姐姐来了!”
她是舒丞远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舒丞瑜,比哥哥还要小三岁,长了一张娃娃脸,嫩得能掐出水。年纪虽小,却很懂事,脾气性格不随父也不随母,倒是跟舒清很投缘。可惜这个年长她近二十岁的异母姐姐不怎么回家,而母亲又管教得严,不准她和舒清来往,久了便也生分了。
舒清眼神柔和许多,对她点了点头:“去外面等吧。”
“好。”女孩吸了吸鼻子,迅速退出去,带上了门。
房间内安静下来。
舒老爷子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一侧,浑身插满各种管子,氧气面罩下的老脸苍白如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干瘦如枯槁,整个人憔悴得犹如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他歪着头,半睁开混浊的双眼,望着缓步走到床边的大女儿,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似乎很激动,手指不住地颤抖,可惜他已经没办法说话。
“听说您快不行了。”舒清勾着唇角,扬起温暖的微笑,而眼底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她伸出手,轻轻摘掉氧气面罩,“那就让我送您最后一程吧。”
舒老爷子猛地睁大眼睛,张开了嘴巴,喉咙里传来吭哧吭哧的吸气声,四肢不受控制地乱蹬起来,一旁的心电图机波形起伏得飞快。
舒清笑得更加灿烂,眼神愈发凶狠:“要是见到我妈,记得告诉她,是我送您下去的,她一定会很高兴。”
垂死的病人绝望地挣扎着。
她的手也在颤抖,不得不深呼吸,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的滋味。
突然,床上的人没了动静。
心电图机显示出一条直线,发出轻微持续的声响,舒老爷子瘫软在床上,已然没了生息,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透出狰狞的寒意,死不瞑目。
了却了一桩二十年的夙愿,舒清此刻反而平静下来,重新给老人戴好氧气面罩,伸手拂过他的眼皮,让他闭了眼。
“肺癌,真是便宜你了,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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