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让咱金陵百姓见识见识大人的本事,岂非一举两得?“
这话中的戏弄之意连坐在轿中的凌秋泛也微微蹙起眉,自古以来迎新娘下轿用的都是花头箭,岂有用真弓真箭的道理?更何况,她嫁的人是刑部尚书曲荃,文官之中甚少有擅长骑射的。杭士程提出这种要求来竟也不觉丢脸?
察觉自己竟然为了一个未见面的人动了气,倒是让凌秋泛惊讶不已。她控制了一下自己这奇妙的情绪,专心聆听轿外的动静。
然而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渐渐地,那残存的愤怒被一点点转化成了寒冷,对准心脏所在的位置一寸一寸侵蚀下下去。杭士程的话里其实是带了些对她的不敬的。千里路遥跋山涉水,会不会沾惹上邪物并无定论。但是本该护着妻子的人却并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辩词,那人一门心思的控制着局面,把什么都计划到了,唯独遗漏了自己这个新嫁娘的名誉。
凌秋泛缓缓低下头去,点了上好金花胭脂的唇瓣微微抿住。不动声色的藏起了自己对新婚良人的失望。
突然,“嗖嗖嗖”三声疾风掠至耳边,只一瞬间便听到了锐箭入木的钝鸣声。那力道之大使得在轿中端坐的凌秋泛都感觉到了箭尾处的余震,和残留的箭鸣。
她居然,真的取了真箭!
凌秋泛紧咬下唇,指甲嵌入苹果都没有发觉,心里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担忧。身遭环境越是喧闹热烈,自己的心中越是无限凄凉,冒着气泡的沸水中央尽是一洼冰水,何其可笑。
危岳雁射/出三箭之后信手将弓箭丢给了身边随她迎亲的将士,看也没看杭士程一眼便负手前行。侍候在花轿边上的张媒婆眼疾手快的将其拦住,危岳雁瞥了她一眼,从衣襟中取出谢媒的大红包交到她手里,弯腰就要去揭轿帘。
“哎呀大人别着急呀。”张媒婆眯着一双已经笑没了的眼睛,挥舞手中丝绢,“新娘子下轿呀要先跨火盆可不能就这么领着走啦,而且啊这绣花鞋沾不得泥,要进堂啊可是要我们婆子背进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