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写着“尚书府”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上时,曲荃回来了。
驾马车的车夫陪着自家大人逛了一晚上的金陵城困不可支,曲荃一下马车他就立刻把车驾到一边钻车厢里头睡上了。曲荃走了一晚上亦是困倦的脚步都迈不开,才行了几步就倒在了自家大门前。
“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大人?”
今日守门的家丁见了连忙将她扶起,这才没让堂堂刑部尚书睡在门口。
“无碍,扶我进去。”曲荃有气无力的攀着两个家丁大兄弟的肩,试图自己行走。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来我来。”还没走几步,大门应声而开,原是管家出门采办货物,一见这场面登时将曲荃亲自扶过来,“大人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啊。”
曲荃摆摆手,“回屋。”
“哎呦,您这会儿可能还回不了屋啊。”管家一说起这个立刻表情扭曲。“屋被夫人砸了,正收拾呢。”
困了一夜还没有地方睡,认识到这个残酷现实的曲大人瞬间清醒,“怎么回事?!”
管家腾出一只手扶额,“昨晚上杭大人来了,这……大人您先前定的规矩,杭大人向来可以自由出入您的寝屋,这不昨晚上杭大人接到您的口信,火急火燎的就往您寝屋去啊,这不……正好撞见了夫人——诶大人!大人您走慢点儿啊!!”
因为曲大人经常为办公夜不归宿,所以东苑和西苑的生活节奏完全分开,两苑的事务也不会互相干涉,加上集锦有意识的将事情在未发酵的时候就控制住,故而昨夜门客夜闯寝屋惊到夫人的事情,曲老太君并不知情。
相对于浑不知情清净太平的西苑,东苑这边早已闹翻了天。
“下官自知理亏,虽已解释六十四遍,但若夫人还想听,下官定不辞辛劳。若夫人仍不解气,大可对着下官砍上几刀,下官就坐在此处,绝不避退。”
尚书府首席门客杭士程在下垂首位坐的笔直,他银冠广袖,坐在尚书府中却似坐于陡峰雾岚之间,手中茶盏飘出几缕香雾彷如险峰之上云雾缭身,悠然闲适的表象之下是深渊叠嶂惊险万端。
“你!真是气死我啦!”凌雪霁气的扔了手中宝刀,宝刀落地跟脚边碎了一地的茶盏做了伴。
杭士程轻吹茶烟,“盛怒伤肝,夫人身体要紧。”
“怎么回事?!”曲荃面色憔悴,眼神中却是凛然一股怒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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