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回到家,孟建国还醉着躺在床上说着胡话。她自己去了厕所。内裤上有血,被撕裂的身体,血还在汩汩地冒出来。她换了干净的内裤,在染了血的内裤上打上肥皂,使劲地揉搓。
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她醍醐灌顶般地想起了一些事。那年,她应该刚刚五岁,姐姐十五岁。有一个夏天的晚上,她坐在小板凳上,吃着西瓜,看着姐姐洗衣服。她问姐姐洗的是什么,姐姐只是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还问她西瓜好吃不好吃。她说好吃,还把西瓜凑到姐姐的脸前去,可姐姐不吃,说,“宝宝吃就好。”
西瓜是孟建国买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西瓜不便宜,他买的是瓜贩切好的,八分之一的西瓜。他是买给姐姐的,可姐姐一口也没吃。
那天,姐姐哭着洗的,是条内裤。
孟琉璃想到这,心里泛起一阵难以压制的恶心。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孟琉璃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家里唯一的一张母亲的照片是父母的结婚照。姐姐与她很像,眼神里都有一些清冷,克制的东西。
孟琉璃知道,母亲是为了生自己才难产死的。当时姐姐已经九岁,母亲又怀了孕,肚子尖尖的,所有人都说一定是个儿子。后来一检查,却是女儿。孟建国心灰意冷,当时堕胎还不合法,所以只能生下来。生产的时候胎位不正,先出来的是孟琉璃的左胳膊。孟建国领着十岁的孟玲珑在产房外面急得团团转,后来大夫和护士都出来了,抱着一个粉色的女婴。他们把孩子交给孟建国说,“很遗憾,您的妻子没撑过去,刚刚去世了。”
孟琉璃知道父亲恨她。原本该是儿子的,却是个女儿。原本该母女平安的,却只活了一个。原本活的应该是母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活的却是她。
她不仅不是儿子,身体还不好。长到了两岁,还不能睡整晚的觉。她一哭,孟建国就烦得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没有听见。是十二岁的孟玲珑从床上爬起来,抱住她,靠着墙根坐下。“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姐姐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孟琉璃很贪恋姐姐的爱抚。她没妈,姐姐就是妈。婴孩的时候,十岁的姐姐抱着她在厂区附近的巷子里来回地走,看见给婴儿喂奶的女人,就亲热地叫一声阿姨,凑过去,赔笑脸,说好话,这样,别人妈妈的奶她也跟着喝上几口。再大一点,孟玲珑给她喂米汤,喂菜粥。“宝宝乖,宝宝好,宝宝张嘴吃个饱。”
她叫孟琉璃,可姐姐却一直叫她宝宝。宝贵的宝,珍宝的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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