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事情啊……”
“你要劝我吗?”黎秦越打断了她的话,“家里人总是为你好之类的。”
“不是。”卓稚道,“家里人的确会为你好,但他们不能替你过你的人生。”
“哪里看来的鸡汤。”黎秦越笑了下。
“隔壁庵里去年来了个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住了半年才下山。”卓稚娓娓道来,“她喜欢跑林子里拍昆虫,我碰到过很多次,就和她聊了起来。”
“她说她不是来吃素减肥的,也不是来听佛洗涤心灵的,就是逃婚而已。”
“她说自己很过分,被家里人压着去相了亲,被家里人压着和对方交往,然后稀里糊涂地就订了婚。临了,等真要去领结婚证了,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结婚。”
“于是她就跑了,写了封信,把自己这些年的存款全留下来,不带手机,上了山。”
“她说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身子逃离了,心里一直愧疚,每时每刻都会想到这件事对家里人,对男方和男方家里人伤害有多大。”
“但她没后悔过,她从来没这么清楚过,自己的人生路要怎么走,那是一条既定的河流,谁都无法违背自身的意愿。”
“她只是难过自己没早点看清,要是一开始她就是明朗的,坚定的,不至于如今无脸面对家人。”
卓稚看着黎秦越:“我觉得她说得对,坚持自己一开始就想走的路,做最本真的自己,才可以把对家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矛盾总是存在的,及时止损。”卓稚抬手碰了碰黎秦越的胳膊,“所以你是对的。”
这一通长篇大论,黎秦越笑了起来,从无声的微笑变成乐出声,最后抬手揉了把卓稚脑袋,问她:“你上过学吗?”
“上过啊!”卓稚立刻道,“我还高考了呢!我还考上211985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