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便让回去了,因为被道了几句心善,连声感谢。
她高高坐在上方,在暖阁里抱着狸奴,金鼠毛抹额玄金鹤氅簇拥着她的雍容华贵,被连声恭维的她心情极好,转念又想着怎么今日夸自己心善,往日就不善了?
但转念女儿都归家,维持着心情关切了几句在族学里的几个儿子课业。
虽说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没差。
若真有朝一日官运亨通,册封亲母之时也不能忘了她这个嫡母。
没想到直只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收到女儿过来问安的消息,差遣婆子过去询问,回话说是大姑娘因为婆家有事,送回八姑娘后已经离开了。
薛夫人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无非就是薛兰苕无用,抬举都抬举不起来。
薛兰苕在她面前乖乖应着,等她骂完紧接着用从未有过起伏的嗓音安抚着,细细描述了一下沈今川更喜欢薛闻和大姐姐的相似,而非喜欢她的事儿。
果不其然,骂她的话变成了阴阳怪气梅姨娘的话。
贱人,生下来一个小杂种还要沾染我女儿的光。
真是脸皮比逞强还要厚,打匈奴的时候怎么不让这个贱人去给防御墙添砖加瓦?
薛兰苕站在堂下,身影清秀,孑然独立,冬日后她便没有簪花,今日归家更是低调到尘埃里。
她在薛侯面前低着头等待命运宣判,在薛夫人面前巧舌如簧,都是她在家里如鱼得水的本领,听了这话,她忙迎上一句,道:娘,隔墙有耳,爹爹听了会生气。
薛夫人脸色一瞬间不自然,紧接着看了看暖房就她和薛兰苕二人,外头还有她的亲信陪嫁看守着,薛侯哪里会知道。
况且几句话而已,薛侯也不会明面上给她没脸。
他娶的是京兆郑家的女儿,若他自己都不捧着,那娶她就没用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
那个梅娘长了一张孱弱的脸,生下来的女儿也没有福气。
她撇了撇涂着艳丽胭脂的嘴唇,世家培养出来的容貌也难免夹杂着刻薄,破坏了整体的雍容:你放心,小九她啊已经许久连门都出不来,没准会直接病死。
你没福气,贤婿看不上你,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亏待你。
冷眼看了一眼,嘴角带着得意。
薛夫人坐着,薛兰苕站着,视线上一高一低,但真正的地位看的从来不是这些。
听了这话薛兰苕低着的头在看不见的位置这才露出了笑意,配合着薛夫人喜欢的方式,跪在柔软的大红猩猩毡毯上朝她叩头,虔诚地拜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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