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服侍下洗了个澡,还不待头发全干便迫不急待地爬上了干净柔软的大床。
圣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圣人说得对啊――
秦王走进来的时候年修齐还在睡,轻儿欲唤醒他,却被秦王制止。
秦王走到年修齐的床边坐下,轻儿见状,只能识相地退出了房间。
年修齐睡得很沉,呼吸绵长,缩在薄被里将自己裹成舒服的姿势。
以前的程秀棋,从来不可能睡得这样安稳。他埋藏着太多心事和太深沉的心机,连睡着都要强迫自己保持着警惕。这个小家伙,应该是真的失忆了,而且失忆得很彻底。秦王这件事,再没有一丝怀疑了。
秦王面上带着自己都未觉察的笑意,微微歪着头打量着年修齐的睡脸,忍不住伸出拇指擦了擦那双柔软的红唇,神情不由得更加柔和起来。
这个小家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仅是失了忆,真的可以造就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么?
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变回了原来的程秀棋,那他手心里的这个人,就等于是被扼杀了,也许连一丝痕迹也不会留下。
并非程秀棋不好,只因他是心机深沉之辈,他不需要另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在侧,让他不得不时时防范。赤子之心如此难得――秦王将食指的指背在年修齐的眼角边滑过――所以,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才好。
年修齐醒来的时候,轻儿不在房里,秦王却坐在书案边闲闲地看着书。
他看了看窗子外面,晚霞已将一片天空照得通红,他这一觉竟然睡了整整一下午。
年修齐一骇,忙跳下床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秦王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急什么?时间还早。”
“这还早?不是要进宫面圣吗?天都快黑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年修齐有些焦急地道。
秦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皇上怪罪下来,也只会怪罪于本王。你在萧国本应是客,皇上定然给你这个面子,不会对你如何。秀棋为何还如此担忧?”
年修齐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变得从容起来:“原来是这样啊,真的只怪你不怪我?”
秦王矜持地点了点头。
“哦哦,那就好。”年修齐喜滋滋地低头系衣带。
“……”秦王一下子就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待年修齐穿戴完毕,束好发冠,眼巴巴地来到秦王身前,等着他带自己出门。
秦王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将轻儿唤来吩咐道:“下人已备轿,带你主子去坐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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