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地走完最后几步路。到达了那巨大的石灰石的凹穴边。
一个小小的世界躺在他的脚下。它又深又凹,就像一只巨大的碗。草翅膀说那是像上帝一样大的巨熊,在寻藕吃时,挖出了一把土。但裘弟从他爸爸那儿知道了真相。那仅仅是由于地下河在地面下穿过泥土,曲折回转,打着漩涡,不断改变着它们的方向。特别是像这里一样有着石灰石层的地方。石灰石在未接触空气和变硬之前,是柔软的,容易粉碎的。有时候,没有原因,也没有预兆,或许是下了很久雨之后,一部分泥土轻轻地,几乎无声无息地陷落了,而一个深深的凹穴标志着这地方曾经有一条隐蔽的看不见的暗河奔流过。凹穴有时只有几呎宽和深,而巴克斯特家的凹穴却有六十呎深。它是那样的宽阔,以至贝尼那老前膛都打不到对岸的松鼠。那凹穴像是有意掘成似的那么凹。朝下一望,裘弟觉得它的真实形状比草翅膀的故事还要来得奇异。
那凹穴比贝尼·巴克斯特还老。贝尼说,他能回忆起当时沿着凹穴峭岸长着的这些树并不比幼树大多少。而现在,它们却是非常巨大了。一棵生长在东岸峭壁中间的木兰树,已经有了像巴克斯特家用来磨粗粉的磨石一样粗的树干。一棵山核桃树长得跟一个男人的大腿一般粗壮。一棵栎树的枝叶横空伸展到凹穴的中心。较小的树有香胶树和山茱萸,铁树和冬青,在那峭岸上下长得欣欣向荣。一株株扇棕榈像长矛一般地插在它们中间。巨大的羊齿,从凹穴的顶上到穴底遍布着。裘弟俯视着这个巨大的杯状花园:翠绿的叶子羽毛般地覆盖着,又凉快又湿润,永远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这大凹穴坐落在干旱的丛莽中,处于松岛的中心,就像一颗草木繁茂的绿色心脏。
一条小径从西岸通到凹穴的底部。由于贝尼·巴克斯特的两脚多年的践踏以及领着他的家畜来饮水,这小径已深深地陷到沙子和石灰石中去了。即使在最干旱的天气,也总有连续不断的渗水从四岸滴落下来,在穴底汇成了一个水塘。这水是死的,而且已被来往饮水的野兽弄浑浊了。只有贝尼的几头猪常在这儿饮水打滚。为了其余的家畜和自己家人的饮水和洗濯,贝尼有着一个巧妙的安排。在对面东岸上离开小径的地方,他掘开那石灰石的岩层,挖了一系列水槽承接和储存渗水。最下面的一个离穴底只有齐肩高,这是他用来饮马、母牛和小牛的。他青年时代常常带着他那头开荒的乳白色公牛来这儿饮水。上面高几码的地方,他掘了一对深水槽。他妻子常带了木板和捣衣棒在这儿洗衣。长年累月的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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