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偏僻的地方也会有一两个快递驿站,渊早就把自己的被子床单给寄了回来。土屋有两间卧室,一间是他们父母曾经的,不过一直空着倒是放满了零零碎碎的杂物。另一件是他们的,采光不好,一张床靠在墙角终年阳光不会落在床上。
床不大,现在若是两个人睡估计挤的很,除非抱在一起睡。毛玻璃橱柜里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有一半的塑料星星。瓶子上全是灰,钻进人鼻孔里让人发痒,又打不出喷嚏。
收拾房间其实比收拾院子简单,因为他们实在没有什么东西留下,当初离开时身上最值钱的,估计就是从家里灶台上背走的铁锅。
他的抽屉里有一张迭的整整齐齐的纸,和一个维生素c的瓶子。纸是渊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夏天他给她去水田里抓螃蟹赚来的,一张和好劵,有效期100年。瓶子里装着他们换过的乳牙,有蛀牙的是meimei的,没蛀牙的是他的。很奇怪,他那么喜欢吃糖倒是没有蛀牙。
可惜meimei还没换完牙他们就走了,她最后换下的几颗大牙也不知所踪。
扎着红毛线的是meimei的抽屉,她抽屉里东西多,比如有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毛线,老化的已经断掉的橡皮筋,还有他之前刚拿到手没几天就不见的草编蚂蚱,原来是被meimei偷偷藏了去。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并不喜欢他,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却还要紧着他吃。meimei隔着好远偷偷看他吃东西,父母不然她来,她又饿,默默地啃手。她明明只比他小一岁,却比他矮小瘦弱很多,像是差了两叁岁。
meimei也不敢在父母在家的时候对他怎么样,但是父母只要一出门,她就对他又打又咬。她讨厌有个哥哥,她讨厌吃不饱饭的日子。五六岁的时候,她打翻了他的笔盒,把铅笔都摔在地上:“我讨厌你!”
他是她的竞争者,争夺少的可怜的养料。
她咬他的手臂,很重,大大小小都是牙齿留下的血痕。
但他是爱她的,无论meimei做什么事情。他觉得自己比父母更爱meimei,这种爱与生俱来,刻入血脉。
他们关系好转是从meimei一年级那年,父母外出打工开始的。不再有父母的偏心,她能享受的是他的偏爱,从那时候开始,她才把他当做哥哥。哥哥,是她在这个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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