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启则最初是因不用攀附结交而松了劲儿,可几日过后,心又渐渐提上来。
他虽然对那夜心有余悸,可他宁愿相信凌君汐只是一时妇人之仁,留下了佞王的种。
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谁都会不忍动手吧。
更或者就只是巧合,世间无奇不有,两人相像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要是真的要会怎样?
若是真的,凌君汐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留下皇室血脉的?上京真的会有大事发生吗?还是只是自己多想……
宁启则心思多,一直放不下心,在这累日惊忧之下,他竟然病了!
他身子一向健硕有力,可在这多日的酒肉熏陶下,已是大不如前。这场病突如其来,去如抽丝,迟迟好不了,半月过去了,都还在发热。
宁巍特意着人剪了百年人参须来食补,见他两颊消瘦,文弱模样,不禁皱眉道:“过了这么久,怎还是如此虚弱!宫中已来旨,家宴定于重阳,又以重阳佳节名义邀不少朝中重臣,像是要大办宫宴的模样,并非只是家宴了……到时你可莫要以病躯面圣,”他语气稍软,“启则啊,你的字,说不定就会在宫宴上由圣上来取,这可是荣及百年的事。”
宁启则恹恹靠在一角,诚惶诚恐地点头。宁巍走后,他又面无表情,呆坐良久。
从前自己真是自视甚高,还想摆脱宁家阶梯以才华成事,如今只是暗暗推导深想一番,就已吓得战战兢兢,风声鹤唳,还怕得染上了病……
想那时他还未进京时,听方瑞讲起上巳节诸多游乐之事,描述的热闹画面勾得他心痒,他问何处可观,方瑞却直言相劝莫要冲动。那时他满身傲气,自命不凡,心道圣旨赦免宁家是迟早的事,哪还用事事避讳!硬要人带路,方瑞半推半就带他去了。
在投壶处,他看见了安逢,心中顿时一惊,先是惊于与画中人的相似,而后才是惊艳于相貌。
真的像,尤其是略微垂眸时的眉眼,若不是显而易见是个男儿身,屈君遥作画的年份又久远,他都觉得是屈君遥照着此人眉眼所画。
他一心想要再见人一面,可后来也不知是今上有意无意地忘记了,圣旨迟迟不下,他被冷落在京外驿馆,又倒霉碰上一个奸杀犯,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名声在外是件丑事!
进了上京,得意滋味已减了三分,数回觥筹宴饮,他更被京中的贵气和权力压得抬不起头。非科考取仕,非贤能举荐,非世族荫庇,宁家有的只是财富,和那一点与帝王沾亲带故,还带有仇恨隔阂的血缘。
所幸钱够多,够能摆阔挥洒,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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