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是不可能的。安悉延严令瘸腿的安盘陀守在后方,唯恐他卷入战局,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苏禄浑身流血,眼见自己的军队土崩瓦解,满盘皆输,想到的不是自己身家性命,而是远在千泉的可汗。就在他痛彻心扉时,他的战马突然立住不动了。
这匹灵马是雪白色的精灵,伴随霹雳降生,名桨灵月”。它为何停住脚步?
“快!快!”苏禄催促。
它发出哀嘶,苏禄这才注意到,前方矗立着几骑唐兵。
雪白灵马原地转了两圈,这无辜生灵蹬动四蹄,还想带着主人逃出生。
唐兵们喊着:“投降!”
苏禄笑了一声,显然,这些唐兵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接着,他从唐兵们中间冲刺而过,被右边一骑挥舞的长槊刺中肩膀,也用他那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削去了左边那个唐饶脑袋。
苏禄夹紧马腹,感到“灵月”身上也绽开了几朵血花。
它求救般晃动着雪白的长颈,踢着四蹄挣扎。即便这样,它还是拖着重伤流血的身体,青烟般轻灵,飞箭般迅疾,载着它的主人苏禄冲出了战场,它一直冲向远方河谷之中,仿佛要跃入河里。
可是,这最后一次狂奔,也令它痛得跪倒在地,倒在簌簌草木之郑
这世间至美之物,被铁刃穿刺,淹没在血腥与污秽里。它雪白的身体变成血红,变成肉酱,又变成泥灰,最后肉身仿佛全然消失了,化为一缕消散殆尽的青烟,重又变作了山林中雪白的精灵。
苏禄从出生就活在马鞍上,那是他的摇篮,是他的卧榻,他被掀得后仰,从马鞍上倒栽下去。苏禄撞在马下,翻滚几下,眼前一片惨惨灰黄。
他吐出两口鲜血,费力地睁着眼睛。
他想起幼年时躺在马背上的木头摇篮里的情形,他母亲将年仅三岁的他放在里面,摸着他的头发,:“不要从马上摔下来,摔下来你就死了”。那时的他紧紧攥着绳子,无知地仰望着浩渺无垠的空,置身无边草原,就如此刻一样。
这片河谷也像一个摇篮,四十七岁的苏禄躺在其中,静静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过了多远的距离,阴海的刀也砍卷了,被他随意扔开,又另换了兵器。醉意在胸中炸开,涌上头顶,他觉得折磨他多年的酒虫被烧焦了。他不怕那些潜藏在他五脏六腑里的虫子了。
阴海顺着唐兵所指方向,一路追去,终于望见了正逐渐化为青烟和精灵的“灵月”。
他跳下马,一刀割了苏禄的头,挽着被血汗浸得湿淋淋的头发,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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