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完全觉察到,她一刹那心如死灰。
茶茶被人嫌弃像石头一样丑,心也如石头般坚硬。即便到了现在,她还能很冷静地盘算局势。她一边觉得,可汗是个没有血性的孬种,不配当突厥饶君主,苏禄根本看错了人;一边又觉得,这种关键时刻还要左右为难的软弱废物,只要自己拼命推他一把,就能让他的决定彻底转变。
这么想着,她偷偷将佩刀拔出来,向后退了两步。
茶茶嘶声:“可汗不为我丈夫报仇,我自去阴间向裴行俭寻仇!孩子!你们不能忘记杀父母之仇!”
她抽出佩刀,戳向自己咽喉。
茶茶自杀就像她宰羊一样决绝狠辣,一刀刺进侧颈,甚至没给人留一点点施救时间。
她倒下时,鲜血已溅满四周。
吕休璟和党金毗猝不及防,都被喷了一身鲜血,大受震撼。
牙帐中群情激愤,不等可汗开口,众人都不顾一切抽出刀,要将唐使当场格杀。
哥舒站在距离吕休璟十步开外,抽刀喊:“不能降!”
“宁死不降!”
默啜十分着急,此刻牙帐之中,只有他知道吕休璟是裴行俭亲信,派他深入敌营,就是觉得劝降大有希望。即便可汗不降,也不可就地斩杀此人,否则裴行俭一定会极为残酷地报复。可是,如今可汗对他也不信任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劝。
可敦朝达漫使了个眼色,达漫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意见瞬间达成一致。
可汗还没有最后做决定,可敦已经替他决定了。杀了使者,然后决战。
“动手!”
可敦话音未落,达漫已经挥刀。
吕休璟来不及拔刀,达漫的刀斩下了。
黑沉沉的夜里,人血溅开,在火把照耀下,是一片乌黑,而乌黑之中又有金色闪光。
吕休璟圆睁双目,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
牙帐只有死寂。
党金毗身上、脸上都被溅了血,但他稳如山岳地站在帐内,右手持刀。离他一丈开外,是达漫滚落在地的人头。
片刻,达漫毫无生气的无头身躯也向后栽倒了下去,手中持刀落在地上。
鸦雀无声,四周弥漫惊怖的气氛,暗夜与火把光芒交织,将牙帐照成黑、金两色,没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达漫又是怎么倒地的。
可汗变了脸色,牙帐内所有突厥人都呆住了,火把燃烧的微呲声中,竟还能隐约听见牙齿打抖咯咯作响,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仇恨。
吕休璟也觉得恍若梦中,他脖子被达漫的刀划伤,血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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