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不敢再多言,只能带着那信转身出去了。
她侧着身子站在於鸢的床前,就连看向於鸢的目光都是斜着过去的。
即便不用看, 她也能猜出那信上写的都是些什么, 无非是她们上一次谈话时於鸢说的那些。
可於氏在乌州这么多年, 始终不过是个做织造的商户, 就算有再泼天的富贵,出门照样是要藏着掖着的, 就连给於鸢谈亲事,随随便便一个什么小官之子也敢说於鸢是在高攀。
何曾是她没有费心费力经营家中生意?
可这汴朝境内,这天下,就是不给行商者留一条活路的。
除了依靠着景王, 寄希望于某一日可以一跃成为世家新贵,再没有旁的路数, 行至今日, 她早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站在一侧, 俯视着床榻上失去的於鸢,心中的悲痛伤心早已经逐渐催化成了一种怨毒。
涂着蔻丹的手指拎了拎袖口:“可怜为娘这些年为着你谋算, 想要为你觅的一门好亲事,既然你不理解娘,也就是你无福消受。”
她看着於鸢,神色好像在瞧什么落水了的可怜鸟儿,可最后却只是轻声道:“若有来世,你也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我没有你这般没有出息的女儿。”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句:“简单葬了吧,不必传出去了。”
与此同时,屋外铜盆之中,最后一块信纸也被火舌彻底舔舐覆盖,於三娘再也不会知晓於鸢是如何割破了手掌,饱蘸着自己的鲜血,字字力透纸背。
她心中以为的那些个“软弱之言”实则是於鸢为於氏寻到的最后一点生境,只可惜她而今早已经被於氏日后的荣华权势眯了眼,即便死去的是她唯一的女儿,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个令人厌烦的绊脚石罢了。
於三娘只怕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何已经应允了会让她嫁给她心仪的陆思衡,她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情,甚至就这样以死来逃避。
最后只能草草归算为於鸢胆小怕事,不配作为於氏的女儿。
可那信件最后,分明是於鸢告诉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於氏退出的幌子——痛失爱女而失意本就是人之常情,景王再没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利用於氏。
於鸢从没有一天想过要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