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得像是在描绘地狱。
……这人是色盲吗?
徐因下意识地想,但很快她意识到单纯的色盲应该不会把整幅画的色调都起得这么阴暗,她仔细打量着画布上的“远山”,又看了看面前流水尽头连绵的云,恍然大悟,“你在用反色画画?”
“嗯,”青年用笔端点了点画架,“画了两天,还没画完。”
徐因肃然起敬,问他,“你是学造型的吗?”
“不,我报的设计,今年刚高考完,暑假出来画着玩。”对方说完,又看了一下徐因,“你应该学造型,你的色彩和抓型都很好。”
徐因后来想,好像就是从这句话开始,命运的蝴蝶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
分明已经习惯了不向任何人表露出真实所想,但那天徐因在尝试帮对方完善画时,还是鬼使神差地向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倾诉了她的烦恼,诸如文化课分数不够,纯艺的就业前景不好。
对方默默听完了她罗里吧嗦的絮语,最后说:“那也没关系,以你的水平,无论学什么都会很出彩。”
徐因抿着嘴唇浅笑了一下,“谢谢。”
其实一开始徐因也没想怎么着,这些年的经历让她习惯了缄默与收敛,她不再主动去追寻什么,仓促间递过去的一个苹果、坐在对方的位置上替他补足一幅画,就是她能流露出的最大偏向。
但第二天,徐因又遇到了这个人。
写生的古村落里到处都是商家在卖自酿果酒,联排的塑料酒桶中是用色素和香精勾兑的劣质果酒,价格低廉,色彩明丽。
画室的同学跃跃欲试,撺掇着人都去买,徐因为了合群,选了一杯桃子味儿生啤。
七月底的天气酷热难耐,冰镇的生啤喝起来降温又解暑,不知不觉地,徐因喝完一整杯500ml的生啤。
而就是那杯尝起来和水果茶差不多、后劲却颇大的桃子味生啤,让她一头撞上了谢津。
其实也没有晕得连站都站不稳,但鬼使神差地,徐因放纵了酒精对她脚步的控制,跌跌撞撞着走了过去。
炙热的太阳下,她晃荡着脚步走在磨得发亮的青砖石路上,摔在对方的面前。
谢津还记得她,见她喝得脸颊发红走不了路,就扶着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明明古镇里别的地方游客那么多,可那条小巷子里却没有几个人走。
挑着扁担的嬢嬢路过他们身旁,谢津买了几个莲蓬和几支荷花,将荷花给徐因后,两个人并肩坐在他撕下的素描纸上,分食莲子。
“我、”嗓子干涩地不像话,徐因紧张地咬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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