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对上,那双黑眼睛冷漠无波,深处含着一点点饶有趣味的试探和评估,浅浅地切割着。
这个人眼睛里的意味,绝对不是善意,凌南艰难地想,被那眼神钉在原地。
“是么?”沈意说得很含糊,开始抽第二根烟。
“是的。”
“哦。”猛然一阵晕眩传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了车的引擎上。他想要挣扎,压在胳膊上的一只手却猛然暴击在柔软的腹部上,疼得他发晕。
凌南晕乎乎地抬头,头顶上的烟灰落在眼睛里,火辣辣的,从这个角度看去,就好像下了一场温热的灰色小雪。
“我思考了很久。”沈意缓缓说,他显然是真的思考过了,一向温驯的眉毛都稍稍挑起,“要不要杀了你。”
凌南不敢动。
他很想没骨气地大喊我再也不会关心你的秘密了,也不会窥视那个作弊器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但是他不敢开口。
沈意的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脖子上,那手指甚至称得上修长,但是他却感觉像被一条蛇缠上了,他对沈意的那些周末老师记忆深刻,沈少爷除了有秀气的毛笔字老师还有高大的搏击教练,而且腹部的力道……
这个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杀了这个杂碎也没什么损失的恶意。
而以他昨晚磕磕碰碰打听出来的监狱里的情况,沈意说不定真能杀了他也满不在乎。
“别碰陆嘉泽。”沈意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让开了。
“我还以为你是说再调查你或者用你母亲刺激,就杀了我。”
凌南喘息未定,吓得一身汗,却兴奋起来,那股兴奋在身体里膨胀,比腹部的疼痛更多,刺激得他想跑两圈。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沈意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他识相地换了一个话题:“你把那些道士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会……帮另外一边?”
“道士?”沈意态度好了很多,“哦……被我教训了一顿,就老实了。那个姓陈的后来确实是感觉到我的存在,他怕我回来报复,所以想灭了我而已。”
“你不疼吗?”烟抽得太快,烧到了手指,沈意只是波澜不惊地把烟按熄在纸盒上。
“身体迟钝而已。”说话的人懒洋洋的,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对药物的抗药性还是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