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轲细细看了数遍墓碑上的文字,关于莲年公、伦纪公、通达公以及世宗、尚宗、穆宗等人的记载在他脑中不断回转。
莲年公生前已知髙宗必会报复他的后人,因此坚持不让伦纪公认祖归宗,但是高宗知晓伦纪公是纪繁亲儿却未杀伦纪公。
通达公本名张时,入东宫服侍太子后自改其名为通达,所以子孙不以穆宗赐字融冰称呼他,而以通达公称之。
改名通达,是因为他想通了自己的命运吗?
通达公无子,后来过继侄儿为嗣继承张家,亦是他们这一脉。
元轲忍不住转头望向整座墓园,这里密密麻麻排着历代张家人的墓,每个张家人都有两块墓碑……
就为了葬入纪家墓园和两块碑文,伦纪公出卖了自己的儿子。
不!通达公必是自愿的,通达二字就说明了一切。
他懂,这有多重要,因为认祖归宗亦是他期盼多年未得的渴望,他终于成为真正的张家子孙,爹却告诉他,他们本姓纪而不得姓纪,如今他是认祖归宗了?或者他仍是一抹飘荡无依的尘埃。
「爹求你了,为了整个家族亦是为了你自己,求皇上让我们恢复纪姓。」张炯垂头恳求儿子。
皇上不允他们便不能归入纪姓,因为伦纪公出生时叫张恩,伦纪公他入宫侍候太子时亦叫张恩,他的儿子亦姓张,通达公考取功名时仍旧姓张,他们家世世代代为官时都姓张。
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乃是杀头大罪!
「通达公曾为相,难道通达公没办法做到的事,我能?」元轲不解,他何时有这么大能耐了?
「穆宗三子只有景帝一人存活,景帝又与清平殿相爱至深不纳妃子,未来天子势必得由高宗之孙中挑选,偏偏数位藩王皆骄纵,因此当景帝许诺通达公可允任一事时,通达公没有选择让张家恢复纪姓,改求景帝许天下一名太子。」
「这就是我们家人流在血液里躲也躲不掉的命运,在家族之前先考虑国家,想过国家再想家族,想过家族才想自己,惠帝时,你不也曾为了朝廷、为了天下,跪求惠帝饶恕杨老将军?
「当时你想过家族吗?想过自己吗?」
张炯忽尔提起,当年元轲为杨老将军跪求惠帝的往事。
元轲心思灵敏一听便知张炯是要他为了张家再跪一回。
「那不同,是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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