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的时候雪更大了些,却见漆黑的夜里一条悠长的巷子两侧挂满了纸扎的灯笼,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条被雪铺满的长巷,直通向一处小小的门院,院门前裹着棉衣的男人坐在门槛上四处张望着,被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东家,别等了,这么大的雪,姑爷兴许又是耽搁了。”
“再等等,过了子时就不等了。”说着男人打了个喷嚏,他嘿嘿笑了两声,揉了揉鼻头说:“他说今个儿回来那就总是今个儿回来的。”
身后的小伙计眨巴了两下眼,心想着反正也劝不下来,就搓着手先逃回了屋——这天太冷啦。
秦牧靠在门边上,把身子又缩进了一些,眼睛却还睁得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刻不停地朝外巴望着。
后来天越来越冷,眼皮子也开始打架,晕晕乎乎地就合上了眼,缩在袖子里的手却还握着那盏灯不放。
大雪飘飘洒洒,巷子里的烛火也暗了些,四野寂静,连风声都湮灭了,忽而“呛”地一声,更鼓响过,惊醒了门槛上睡得迷糊的戏楼老板。
秦牧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眨了两下,又四处一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灯还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