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班的时候杜霖累得话都不想说,一上车就倚在后座上闭眼小憩。车开了一会儿他直嚷嚷头痛,郑清游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伸手轻轻帮他按压太阳穴。
两个人都不说什么话。郑清游手指摸到他眉心竖纹,深深的一道,似是留在那里一直没有消。他心疼地抚过去,低头问他:“不是都解决了?还愁什么?”
杜霖苦笑,捉过他一只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吻,轻声说:“这下可真是众叛亲离了。孤家寡人一个。”
郑清游手上动作顿了顿,说你胡说什么呢,不是还有我。
杜霖没出声,只是又把他手腕攥紧了一些。
他们都很识趣地从来不提到爱这个字。开始的时候杜霖一口一个喜欢,像逗他一笑般轻巧,后来不知从哪天开始也渐渐地不再说了。两个人像是怕惊扰什么神灵一样,又像是共同守护着某个秘密,那可能是舞会上十二点的钟声,或者一把打开蓝胡子秘密房间的钥匙,在小时候常常读的童话里,当这件东西出现的时候,故事就可以谢幕了。
夕阳缓缓地从群山背后沉下去。
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秋冬春夏。现在是第二个年头了。
越来越像是相互陪伴与扶持的家人,在彼此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只是杜霖再也不敢问他一句过得是否快乐,抑或对目前的生活满不满意。他无法想象,如果郑清游给出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如何自处。
他从来不愿思考自己有可能失去或者错过什么。就算真的做错那又怎样,人到中年,如他这般哪里有回头路可以走,不过是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地前行,生怕一睁眼看见光天化日,朗朗晴空之下,他们原来还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那可能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悲怆的局面。
28-
郑清游再一次接到谭家源电话的时候是周六。
连续几周的高负荷工作后他终于甩手不干,半开玩笑地威胁杜霖必须给他一个假期,否则他就要去劳动局门前打横幅“黑心企业家剥削员工”。在杜霖表示局长和他有点小小交情,他的投诉大概几年内都很难得到处理后,郑清游抛出杀手锏:“那你以后别想吃我做的饭了。”
杜霖只好万分不情愿地放他回家过周末。
郑清游睡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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