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有几秒钟的停顿,谭家源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好吗?
好得很。
那晚上出来见个面吧。谭家源的声音不乏雀跃,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约了时间和地点,郑清游率先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几分钟后他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赤脚踩在瓷砖地上,准备去做点东西填饱肚子。
几个小时的睡眠没能修复他的疲累和创伤,反而将那道口子扯得更大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绊了一跤,腿一软摔在地上,温热的脸颊贴上冰冷的地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并不想起来,就那么维持着一个古怪的摔倒在地的姿势,体味着心头席卷上来翻涌不停最终又消退下去的某种情绪。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盛放感情的容器,在那个人走的时候被敲穿了一个洞:从前曾切实填满过他的一切,无论是快乐,还是被彼此棱角划伤从而生出的无能为力和悲哀,在这一刻,都从那个洞里哗啦哗啦地流空了。
33-
心理准备可能需要很久,自我斗争也要很久,但放手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郑清游像应对从前生活中的每一次困境一样,消沉了片刻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凉水洗了把脸又神采奕奕地开始工作。
再多困苦也要逼着自己咽下去,不然怎么活。
这一年快走到头的时候他们的第一批产品成功上市了。三支酒,各自不同的价格和市场定位,凭借设计独特的包装和琅琅上口的名字很快在城中流行开来。宣传下了很大功夫,广告文案和时尚杂志刊登的软文是郑清游亲自盯着改的,社交平台也紧随着推出了一系列夺人眼球的促销活动。
他们做得很好。郑清游因劳累和饮食不规律瘦了一些,但比从前更有精神,谭家源看在眼里,觉得欣慰。
社交圈里又隐隐听到这两个年轻人的名字,只是大家说得都不深。郑家前些年的那场风波人人都还记得,现在提起小儿子,有些人钦佩,说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很是争气,也有些人知道点内情,就不以为然,私底下悄悄议论说也不过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什么都肯做里当然包括爬男人的床,只是这话不能拿到台面上,有些人若听见,是要出手收拾人的。——护短护到这个程度,护到一拍两散还要继续护,实在罕见,要不是忌惮着对方权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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