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峒忽然开口。不但开口,他还伸手,抓住凌麟的手腕。喻峒的力度很轻,凌麟却像被火焰烫着般深深一震。被喻峒温暖的手抓在手腕,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冷,就像结了冰一样。
“跟我来。”喻峒的声音也很轻,凌麟几乎感动得想落泪。喻峒说:跟我来。他说跟我来,而不是走开,凌麟哽咽。他乖乖地让喻峒抓住手腕,跟在喻峒身后走了,像被人牵了线的木偶。
目送凌麟和喻峒的背影,许录擎坐在草地上,闷闷地,再吐一口唾沫,带血的唾沫…十五分钟后。凌麟塑像一般无神地坐在宿舍里。喻峒缓缓关上所有的门窗,撑着腮帮靠在床边。沉默,蔓延这窄小的学生宿舍。
混杂在其中的,还有诡异和近乎呆滞的气息。喻峒终于开口,叹气:“你是同性恋?”我?同性恋?凌麟抬头,目光难明地望喻峒一眼,没有做声。
“我从来不知道你…”喻峒为难地寻找最适合的用词:“你有这种…这种倾向。”显然喻峒还没有完全明白事实。凌麟稍微放松一点,苍白的脸有了点血色。喻峒又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把我当朋友?”
他有点不满。凌麟表情复杂地保持沉默。喻峒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同性恋也没有什么,用不着这么没精打采。”被喻峒误会也好,至少比让他知道情况好。
“那个天平集团的大人物,是你的爱人?”听了喻峒的话,凌麟终于有点反应,抬起眼瞅喻峒一下,自嘲地笑笑:“爱人?”“难道他不是?”
“爱人?”凌麟扯着嘴角,冷冷重复着这个词。许录擎?爱人?一团火在他心里一拱一拱,要从厚厚的堡垒里冲出来。可将所有委屈发泄出来的念头只在脑子里快速地打了个转,凌麟很快清醒过来。
什么都不能说,他提醒自己。“凌麟,怎么了?”看看喻峒关切的眼神,凌麟把牙紧咬一下,像把什么咕噜一下吞下肚子似的,磨着牙点头:“嗯,是,我们是爱人。”
“凌麟,咱们是兄弟,别怪我多嘴。”喻峒沉默一会:“我听说有钱人都喜欢玩弄感情,你可要小心点,别一下子陷得太深。”玩弄感情?彷佛被刺深深戳了心脏一下,猛然感觉到抽搐般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