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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栩很想当着宴衡的面把方才的话大声重复一遍,捅破自己替身的身份,让纪绰和主母的阴谋败露,但母亲的身体实况未知,她如栏圈之羊一般,还要受人挟制。
她不得不替温妪打掩护:“事情正如温姆所言。”
宴衡仿佛不信,走到她面前,垂头睨她:“你确定?”
纪栩搀上他的手臂,主动投怀送抱:“一件小事,我何至于骗你?”
宴衡朝后摆了摆手,披云将温妪和婢女们都请了出去。
他揽着她坐在小榻上,喂给她一盏茶水:“骗没骗,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没受了委屈,怎么分开一会儿,又掉金珠子。”
纪栩感慨他心细如发,她已经在温妪的指意下强颜欢笑,他还是窥到了她哭泣的迹象。
她咽下茶水,岔开话题:“你怎么折回来了?”
“原想回看娘子芙蓉出浴的美景。”宴衡挑起她一缕长发揉玩,慢悠悠地道,“谁知碰上老奴训主的一出热戏。”
纪栩垂眸:“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宴衡捏捏她的脸颊:“那你像个受气包一般。”
纪栩一怔,两世苦痛,难以用“受气”二字形容。
她担心自己的怨怼外露,致使宴衡误会纪绰和温妪的关系,后面生出事端。
她找补:“温姆是我母亲的陪嫁,又哺育我长大,我们在藏书阁翻云覆雨,老人家难免觉得小辈有辱古圣先贤智慧,故而教导了我几句。”
宴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不明所以地道:“我平日见你御下有方,怎么对待房里的人……”
他松开她的腰身和长发,语气略带冷淡:“总之,往后我见你时,别叫我看到这个温姆。”
纪栩沉默,这也算一件好事,以后宴衡在的时候,纪绰就少了一只臂膀监视她。
她暗自欣喜,又听他正色:“我返回是想告诉你,我今晚便会去信给兖海节度使,他手下有位隐世神医,应当对你姨娘的沉疴宿疾有几分把握。”
纪栩前世就知,宴衡与兖海节度使私交甚密,那时她产子,他正是领兵去兖海一州帮忙平乱。
国朝为加强边境沿海的地方管理,特设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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