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指怪树,答:「那就是孑孓榝欏带给我们的啟发。」
原来这颗怪树是白堊纪恐龙时代的產物,它在二十万年前便已绝跡。一战前有个叫玻利瓦尔的工人在煤场挖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包裹着蠼螋的琥珀,虫子栩栩如生,就像刚死没多久,有好事者将它提取出来,在其腹内发现了一颗种子,他们试着栽种并培育成功,最终就成了我们所见到的这颗怪树。秃头老者想表达的是,孑孓榝欏就是一颗寻常的树,只不过绝种了而已,但它的出现,却带给人们许多想法,这些思维正巧与硅基高等生命带上了。
「人工智能哪怕再神通广大,都建立在已有讯息的基础之上,但你非要它去精算出不存在的东西,或曾经有过但已绝跡的物品数据,那它完全做不到呢。」老者忽然昂起头,狡黠地看着男人,说:「阁下过去曾是忠诚的盖世太保,自小就生活在柏林吧?」
「你!」男人心头一凛,脸色立即暗沉下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你打算举报我么?」
「怎么可能?再说你也没干什么丧绝人伦的坏事啊,只不过发明了成套新型过滤装置和高效焚化炉,被盖世太保们运用去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而已,多虑了多虑了。」秃头依旧含笑地看着他,将话锋一转,问:「那你一定记得1933年的那场焚书运动吧?」
男人怎会不记得呢?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他是心有怨言的,因为大学城内搞的这场闹剧,将他多年来收集的爵士乐唱片一并烧毁了。极端民族主义横行,促生了无计其数的人间悲剧,那一夜的大火是学术界永远的浩劫。既然老者并没有举报的意图,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人的作用在时代大潮中不值一提,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却无能为力。我重提这件事,是因为一本书,一本独一无二仅存于世的手抄本,因这场焚书运动被销毁了。」秃头唤来佣人给他斟上咖啡,在怪树前来回踱步,叹道:「那是集千年智慧谱写的奇书,就这般永远不存在了。你不禁要问,当真仅此一本吗?是的,我们找遍世界各个角落也没再发现副本,它不是应用科学,也不是文学体裁,而是另一种高度的思维方式。」
「书名叫什么?我在柏林还有不少亲友,也许可以着人搜找。」男人大感好奇,问。
秃头微微一笑,却从怀中掏出一本蓝封皮的簿子,摆在了茶几上,答:「不必了,我们通过一种你无法想象的办法,最终将这本书带回。它的名称叫下支若毗。」
「蓝皮书?这正是天竺菊提起的蓝皮书啊!」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接过细细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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