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挨黄河,黄河之上,便是西夏王朝。西夏王朝的老国王虽年轻时曾在大凉为质,又靠大凉的拥扶得到王位。但是他的国家只要处于阴山一日,他就注定只能与蛮人同仇敌忾,必要时,与蛮人联手,一起进攻大凉。”
朱传嗣正色起来,心慢慢沉下来,说:“你的意思,是现在蛮人还在想着入主中原?”
秦盛目光如炬,指尖猛叩地图一声:“不是还在,是他们从未放弃。你知道现在的蛮人首领是谁吗?”
朱传嗣眉一皱,猜测道:“呼延金?”
“呼延金早就死了。”秦盛道,“现在的掌权人是他的小儿子呼延伏。那小子由他的祖母一手带大,他祖母是谁?是昔日蛮人王朝最后一个正出公主,把孩子捆在背上上战场的人物,由她教出来的,不是老虎就是狼。两年前我扒了他大哥的皮,你猜他怎么报复的我?他把我的几名亲信掳走剥皮抽筋扔在了我的军帐前,还用血在我的帐上写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八个字。他的父兄都快被我杀没了是没错,但姐夫,他能在无人依仗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统一蛮人部落总领黄金家族,可最可怕的是这些吗?不是,是他今年,只有十八岁。”
朱传嗣听完,久久不能回神,两耳不停回响,震耳发聩。
秦盛皱紧了眉,目露不安:“我不信军营中一名细作不会出,他们不会不知道我已经秘密回了京城,在京城待一日,我就不安一日。”
朱传嗣张口,再不提剿匪:“你打算何时回去?”
秦盛:“过了十五。”
看场花灯,陪个人。
……
夜晚,朱传嗣回到住处,心中甚是苦闷。
施乔儿正跟大姐学绣花,见大姐夫唉声叹气的,便问:“姐夫在愁什么?”
眼尾本就要有褶子了,再叹气更不显年轻了。
朱传嗣将披风挂好,随口道:“剿匪剿匪,到现在丁点头绪没有,去年里人和款砸进去那么多,硬是连声响儿都听不见,眼见雪开始化了,再拿不定个主意,我这个侍郎的位子也别坐了。”
沐芳咬断锦线,道:“总不能就指着你一个,朝中其他人就没有个办法吗?”
不提还好,一提朱传嗣更气,啐了声道:“那帮老迂头,在京城里过惯了舒服日子,哪里能想到别的点子,张口闭口不是招安就是一网打尽。那些是匪徒啊,又不是狗啊猫啊的,听不懂人话不知道躲藏。他们纵横千里山区,足有数十万人之多,岂是一朝一夕靠着两句空话便能摆平的?要想彻底剿清,十年八年都是算少的,真是要愁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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