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船身上悬挂宫灯,栉比鳞次,倒映在水中的光斑在江面上随波逐流,起伏不迭,犹如一条鎏金玉带,远远看去火烛银花,水光万里。船上,她额头磕在他的肩,寂静无声。
缭缭江风吹起他的鬓角,伫立着一动不动,他在等她平复。或许他一直以来对她无计可施,她坚如寒冰,都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
她不屑同其他女人争抢,宁愿拱手相让。咬死是因为爱慕谌晗同他斗气,也拒不承认对他这样的人动心。她从来不甘示弱,不居人后,也不想对他认输。
在和她的相处博弈间,他动摇飘忽着,自我怀疑,苍黄翻覆,心茫茫然而不定。
他抬头望着天际,对他来说,有其他女人,是死路,有其他男人,反而绝地逢生。
她背过身去,双手抹脸,好一阵才转过身来。眼下一片红红的,就像涂了胭脂粉黛,看着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心生怜惜。但覃隐只是偏了偏头,手背在后,也不碰她。
她面具掉了,好在他方才嘱咐过离开的太监,若有人找过来,就先知会他。颐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一鼓作气:“你少在心里得意!你这个绿茶!”
怪了,他都没说话。覃隐好整以暇地倚在凭几上,从容不迫:“我猜你来这应该是有事跟我商量,如果用这种态度语气,那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我喜欢谌晗,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用。”还在嘴硬,扯东扯西,“但你不能勾引他,你对他是有用的,他是皇帝,会把你禁锢在他身边,为他所用……”
“你到底想说什么?”遥夜沉沉,一阵微风拂过。
“我说我讨厌谌晗!想杀了他!”又没出息地涌上泪意。
他看出来了,她就能到这里,再多的她也做不到,逼得太紧只会让她崩溃放弃。
可他就是有种抑制不住的,难言的,恶趣味的坏心眼。
“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何不能为他所用?”
“不行,不可以!”她急得话语组织凌乱,“我不允许那样你们!”
他再靠近一些,略微俯视她:“因为他还是因为我,说清楚。”
就当是今天最后一击,他并不对她正面回答而不逃避抱有预期。
“反正他该死。”她说了,说得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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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路过池塘,给你捉了只豆娘。”他从箱子底翻出来一只琉璃罐,金翅豆娘的薄翼上犹如洒了金粉,粼粼闪烁,两条纹带横穿过展开的前翅,仿佛是少女的额带。
颐殊抬头看他,过会儿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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