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黄夕仞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摔到白玉阶之下。
他滚动几圈,到了平地,双手撑在后,匆忙爬起。可地上都是泼洒的酒液,竟滑了好几下,像初生的小羊羔一般笨拙滑稽。他还想呵斥女人称帝,倒反天罡。黄夕仞手下军士提了好几桶像是马尿的东西泼向他,一股骚味。
他脸上的面具滑脱,谌映这次跌倒,没再试图站起。
大殿回响着他挣扎得狠厉了,茫茫的呼吸声。
等这呼吸声稍平息,他转向覃隐,“那年你痛苦得快死了,是我来每日作陪,说笑解闷。你给了我这张面具,说是保命的东西。转眼就喝下不忆,将这段经历忘得一干二净。我以为你给我,是让我去争取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毕竟生在皇室,称帝就是保命。”
覃隐不置一词。
本来利用这张面具去争,去抢,不算大事。可不是这么用的。
谌映坐在地上笑了两声:“你不该感激我么?你那么痛苦,我还煞费苦心,给先生及先生夫人制造重逢的机会。”他是在说陈玞被卖入青楼这件事。
后来的行刺,一次天子画舫,一次钟灵秋猎,毫无疑问都是他的手笔。
“能这么快赶到玦城,先生真是算无遗策。”起初他真以为戬麒军被东邡军缠困。
“倒不是他的缘故。”黄夕仞平淡道,“你拉拢严汜远,严府三夫人宋三箩,是朕的人。”
但不知他是知之故意为之,还是不知无意为之。好在,她赌对了。
严汜远与宁还珏以通敌叛国罪被下狱,最好最坏结局大抵是流放。严廷艾对此平静接受,他的妻子娘家是叛军首领,父亲为宓王暗中培植的势力,这已是折中之选。
宁还珏全然被宁赜所累,赌徒成瘾,还不起的债务,被人捏住的把柄,他都别无选择。宁诸跟蒋昭在外查案仍未有归期,等他回来,这件事才算有个结果。
禁军过来缚以捆绳,将他的手反绑在背后,谌映环视众人,他并不觉得自己输了。
屈辱也不觉得,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成王败寇,王到最后才是王。
他从幼时起就很能忍,母亲成为宫斗失利的受害者,自己还要去给同母亲争风吃醋的女人尽孝,喊她娘亲,给她磕头,他忍到终于积蓄足够的力量,能杀了樾贵妃。
那年只有十二三岁,偏偏控制力极好,好到没有人在意他,在意他的痛苦。谌熵也不在意他,他作为父亲的意义就是教给他一个道理:暴君不需要民心,照样稳坐江山。
皇帝代天牧民,而百姓是牛羊,官僚集团则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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