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挑应当是含有阶级性质的分明,像钢琴的黑白键,分享同一段长度但却两相对立,长短有异。
她将筷子戳进松散的饭粒,瞥见他面前的一碗馄饨很清白,没有虾米香菜之类的配菜,清白到有些寡淡,望其成色可以想见应该是好吃的,程幸大学时校门口的沙县馄饨就远近闻名。
她咽了咽口水,依然拒绝道:“不用了。”话毕便用筷子掐起一块无葱污染的饭粒,喂进嘴里,但在品出细微滋味时还是没忍住一阵反胃。
程幸强压住恶心,举目四望,简直没有能下嘴的东西,连紫菜汤表面都浮着细碎的葱,她顿了顿,起身去冰柜里拿了一罐啤酒,短短一条路上嗅觉经历了更多,从油汗交加的体味到烟酒相融的吐息,本就脆弱的意志又添上物理伤害,坐回原位她虚弱得像遭逢了一场浩劫。
程幸心情越不好越喜欢喝酒,今天这顿饭带来的不愉快本应用可乐就能抵消的。
路江寻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瓷调羹,翻搅散热的动作随着她拉开啤酒拉环时的一声脆响停下,他的手像是一幅动作恰到好处的素描画,静止又通透。
他转过身子看她,郑重道:“对不起。”
程幸不需要道歉,他人的道歉总会让她产生愧疚,她皱眉扯了扯往上攀的卫衣领口,后颈又被剪不下的商标扎得刺痒,进退两难。
“这不怪你,路江寻,这不怪你。”双重否定表示肯定,程幸说出口时也不明确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像逃避流弹一样躲过路江寻抱歉的眼神。
程幸仰脖喝了两口啤酒,冰凉苦涩的液体从喉咙滚下去,冲刷了些许恼人的滋味,但也在胸腔播下一颗不具名的微小火种。
对面一桌高谈阔论了许久的中年男人此时起身离开,一齐穿着气味不健康的空气摇摆出门。
程幸支着下巴看服务员收拾碗盘,洒满油点的瓷盘堆迭,像垒起白色高塔,不过才刚打下地基便要撤离。
路江寻再一次犹疑地开口:“但是...”如果说路江寻原本像一棵白杨树,那他此刻就像一根蔫坏的草。
“没有但是。”程幸将脸转向他,只对视一秒便将目光又转向擦拭桌子的服务员。
“我们换一个地方吃吧,或者我们下一次再约?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
路江寻一句接一句地赶着对策,每一条建议都以她的喜好优先,大概连他自己都忘了这顿饭的初衷不过是一桩轻于鸿毛的赔罪,并不值得他这般费劲讨好。
程幸不想用“罪魁祸首”这么严重的词语形容路江寻或其他人,但她也无法给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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