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蒽从开始的委屈憋闷与害怕,变成对祁岸的愧疚,但她又没有勇气下去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下去,只会更连累祁岸。
她只能在燥热的夏季课间,埋头在书本间,一遍遍地做着化学题。
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氤氲在习题册上,晕开淡淡的墨迹,也在年少心上烙下深刻而灼痛的自卑。
那是她第一次,从真正意义上,觉得自己不配。
不配呆在成绩这么好的班级。
也不配站在祁岸身边。
这种私密而隐晦的酸楚,就像一颗抱着糖衣的药丸,含在嘴里,苦得化不开,又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去。
好在,那天班主任没有惩罚得太厉害。
室外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她怕祁岸中暑,跑了七圈就让他回来,而到当天放学,她都没有再找过宋枝蒽。
易美茹更是不知道祁岸在学校闹的这档子事。
就像石子激起的小小涟漪,这段小插曲很快就归于平静。
只是祁岸接下来的几天却不好过。
虽然没跑够十圈,但学校操场太大,当天晚他就不太舒服。
偏偏易美茹又在外地,赵淑梅担心祁岸担心得七上八下的,还叫来家庭医生。
医生倒说没事,只是热伤风,打两针吊瓶就好了。
祁岸倒没什么意见,躺在他的卧室,像个混球二世祖,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只是这些对他来说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