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帝国元首吧。”孩子破天荒地的接了他的话。
“对对对。”
海茵茨.古德里安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除了一连串的对对对,他撑着额头,仿佛丧失力气般,但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此时强迫自己微笑了一下,“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他说,“你长这么大,她要是知道—”
他说不下去了。
孩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海茵茨.古德里安只好拍拍他的肩,他此时咧嘴笑了一下,又给自己点了一只烟,但想起孩子在场,又忍住了烟瘾,用两根手指掐灭了烟头。
他老了,有些狼狈了,一旦开始回首过往,记得最清楚的却不是她最后一面。他记得元首在镜子前涂口红,她总是选择最浓郁的颜色,因为脸上气血不足,在听她的演讲之前,总要靠什么吸引人的注意,又想起她那时坐在乡间别墅的摇椅上,读着德意志国民报,桌上放着一碗布丁,他盯着元首的脸,也不知道要盯出什么似的,她放下报纸,终于说了一句“畅所欲言吧,古德里安将军。”
不必谈论经济政治军事历史,海茵茨.古德里安如释重负,于是没忍住微笑,坐在她对面,他不必受她催眠幻术的影响,她反而还要听海茵茨.古德里安滔滔不绝。
年轻时可以乐此不疲与另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作军事斗争,现在海茵茨.古德里安却想到如果再梦到她,也许聊的就不是这些了,他和她已经为人父母,聊聊他和她的孩子,聊聊他自己战后的生活,聊聊孩子以后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学习共产主义吧,那是对他和她最大的背叛。
“我死了之后,你就去找伯父伯母吧。”
海茵茨.古德里安偶尔会给孩子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伯父伯母死了呢?”
孩子犹豫了一下问。
“那你去找…”他卡了一下壳,“我不知道”他干脆的承认了,“但不许到地下来找我和你妈,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