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靠。一盏斟完,狼奴把茶壶坐了回去,还知道把隔热用的白布叠好放回矮几上。
楚言枝低头看了看,杯盏里留有一指宽的空余,倒得刚刚好,不至于太少也不至于太满溢。
狼奴乖巧地站着,等着殿下夸一夸自己。
楚言枝却看向他要么抱在怀里,要么咬在嘴里的小木偶,抿唇道:“狼奴,如果你以后跟着师父习武还带着它的话,会练不好武功的,那师父就会生气。钱公公说,辛恩脾气不好。”
狼奴脑袋朝她稍稍偏了偏:“奴不能带着它一起练吗?”
“你早晚要把它放下的,难道你长成大孩子了,也要走到哪里都抱着它吗?别人会笑话你的。”
狼奴沉默了一下,低低道:“奴不在乎他们。”
楚言枝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了。兴许狼奴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呢,怎么会在乎人怎么看他。
她想起来时在车辇上狼奴倾倒在自己怀里哽咽着的样子,连小木偶都扔到一边了,只抓着她的袖子靠着她的肩膀流泪。她又记起年嬷嬷说他夜里很难入眠,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小木偶不肯动一下。
他是怕自己一个人吗?
楚言枝捧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放下茶盏时看到狼奴紧紧攥着小木偶的手,忽然回想起当初在上林苑时那个猎者范悉说的话。
狼喜欢群居,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狼奴没有狼群了,范悉杀了所有同他一起长大的狼,而他被带到上林苑后又被带到了重华宫,和她一样住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
楚言枝用茶匙捞起盏底的蜜渍橙丁吃了两口,心里则想,等狼奴有了师父,慢慢的也会有朋友,便不会总是黏着她不放了。
可惜她不会有师父,也不会有朋友。她永远都会住在重华宫里。
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了,为首的太监对楚言枝恭敬道:“回禀殿下,午膳来了,可要现在布上?”
司礼监的值房并不大,这几个人一进来,立时显得这里又闷又窄了。楚言枝点头,那太监便让人搬来方桌,指挥太监们依次将膳食与碗筷摆好,然后问是否需要侍膳,被年嬷嬷打发走了。
楚言枝撑腮看桌上的菜,越看肚子越饿。
等她第三次要狼奴添茶的时候,钱锦回来了,手里正叠着一张薄纸。看到她眼巴巴地望着满桌子的菜,钱锦将薄纸塞入袖中,启声问:“殿下为何不用膳?”
“等你啊。”楚言枝拿起了筷子,抵着下巴嘴巴一张一合道,“娘亲说,与人吃饭的时候,人不到齐就不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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