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再抬头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董珏拿柳木牙签剃着牙,啧啧道:“呦,小狼崽子甩银针呢,是想刺死谁?该不会是我连让你扎几天马步,你就对我起了歹心吧?”
“哈哈,小董,还是你小子嘴损。”赖志诚拍拍他的肩膀。
注意到狼奴露着一口棉花的袖子,吉鸿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衣服破了?回头让他们给你缝缝,不必自己缝。”
狼奴却摇头道:“我要自己学。”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四个,把针插回线卷上后就继续往回走了。
赖志诚从董珏的牙签盒子里抽了一根,呲个大牙剔着,啧道:“你们说,辛指挥使将来真会收这呆孩子为徒吗?”
“赖兄,你要真以为他是呆孩子,那您是真有点儿呆了。”吉鸿开玩笑道,“听那几个校尉说,他学什么都只要看一下。”
“是嘛小董?”
董珏把用过的牙签随手一丢:“虽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辛大人那般惜才的人,忍得住今年不收,明年也会给收了的。”
一直没说话的杜颂率先转身往他们的值房走去:“我看未必,都别忘了,他是阉党送来的人。”
狼奴仍旧是最后一个吃完晚饭的,一直等刀疤余叼着烟斗把所有碗碟都收拾起来了,他的眼睛还盯着他的手看。刀疤余不屑一顾,只要自己不甩针不出招,他就没机会偷师。
出饭堂回了小矮房,狼奴点亮油灯,窝到床头对着光,睁着乌黑的眼睛把线穿进细小的针孔,还是用年嬷嬷给他做的那件棉服练手。
偶尔不小心戳破了手指,狼奴就轻轻舔干净血珠,扒着年嬷嬷在棉服别处留下的针脚对照着缝。到后半夜,那只小口子缝了又拆,拆了又缝,已破得不成样子了,狼奴只好先给它缝起来,换另一只袖子划破个小口子练。
困劲上来的时候,狼奴就把木偶套进殿下给他的旧衣服里,两个一起抱着睡,这样既可避免小木偶的腿脚再被折断,也免得这衣裳穿上去后被他撑出更多的口子来。
狼奴数着日子,从月初一直数到腊月二十三。他白天扎着马步观察校尉们的举动,吃饭的时候观察着刀疤余的动作,夜里点着油灯把年嬷嬷给的棉服越缝越破,终于敢对殿下的衣裳动手的时候,他缝了整整一夜。
缝完后的补子蟒衣,针脚虽比不上原先的齐整漂亮,但至少不会漏鸭绒了,穿上去该是肩线的地方是肩线,该是腋线的地方是腋线。
狼奴抱着木偶和殿下的旧衣裳,望着窗纸外朦胧的月色,低低呢喃:“明天殿下就接狼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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