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接狼奴回家了……”
流星飒沓,辛恩披着夜色连夜进京时,成安帝于倦勤斋内将汪符方才递上的票拟全数挥掷在地,怒不可遏道:“好他个内阁首辅姜廉姜系舟!勾结了几个省的总督巡抚,还找上了钦天监监正,把南直隶连下十几日雪灾的事瞒着朕,拖到如今底下将有反意了才呈报,要下放十万石的赈灾粮不说,竟还想让户部再拨二十万两的赈灾银,他是把朕的大周当成了什么?他姜家的财库?!”
龙颜大怒,殿内司礼监四人立时跪下,汪符道:“陛下息怒!”
成安帝一脚踢倒棋盘:“息怒?你叫朕如何息怒!”
倦勤斋内鸦默雀静,只余黑白两子交织触地之声与成安帝渐渐平息下来的呼吸声。
“东厂还查到了什么?”成安帝一指跪在汪符侧后方的钱锦。
“回禀陛下,东厂除了查到内阁勾结地方欲以最大力度侵吞赈灾银与赈灾粮外,还查到内阁今年年初说要拨给后湖黄册库用以重新检修黄册的九万两白银,真正用上的……还不到两万两。”
成安帝沉默片刻,揉按了下太阳穴,冷笑道:“两万两就能检修完挤压数十年的黄册,朕是不是还要夸他们一句能干?”
汪符重新捡起地上的一沓票拟,在成安帝示意时双手奉上。
成安帝接过看了又看,正要问钱锦辛恩到何处了,外面忽有人通传锦衣卫指挥使辛恩于殿外求见。
成安帝看了眼司礼监众人,并未屏退他们,直接命辛恩觐见。
司礼监众人纷纷起身,退立到一旁,看着那位满身风尘的辛指挥使快步进殿跪呈奏章:“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南直隶已连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雪,这是微臣去南直隶探访五日记录的见闻和查到的内情,请陛下过目!”
辛恩从这月初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南直隶时,只见冰封江河,水路不通,雪覆屋瓦长街,竟十步可见雪下埋一尸,流离失所者已将城门口围挤得水泄不通。所见所闻之触目惊心,任何言辞都显得苍白了。
辛恩此去南直隶,原为探查各地官府民情,以及查阅后湖黄册修检效果,计划最短也要正旦才能回来,见此灾情,辛恩顾不得许多,连日带人查了灾情详况便星夜赶回,马都跑死了三四匹。跪在此处的辛恩,已足有五六日没能阖眼了。
成安帝看完这份后展开足有一臂之长的奏折,久未言语。
“爱卿连日奔波,辛苦了。”成安帝下阶亲自将辛恩扶起,命汪符端茶来。
辛恩连道不敢,两番推拒后还是接了茶盏,但捧着没喝,语气之中难掩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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