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
那两年烽火连天,他先是痛失生母,又痛失亲子,可往事如烟,战事已平,内心多少愁苦,都只能随烟而去了。
“江元帅……”
一道微颤的沙哑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移目望去,一身白麻孝衣的余采晟步履蹒跚地走至他们面前,“噗通”跪下,还未出言,已哽咽落泪。
江霖闭了闭眼,那边江炽已经将江夫人扶去旁边的长亭休息了。
“辛恩让你来的?”
余采晟缓缓摇头:“我自己深感罪孽深重,想来老夫人和小世子坟前忏悔。”
“当年的事不能怪你……听辛恩说,这些年只有你会来我母亲坟上祭拜她,每年清明、重阳,你都要跪上整整一天一夜。”
余采晟朝殷氏的墓碑“砰砰砰”磕了几个头,直到灰尘扑了满脸,破头流血,他才堪堪停下,压抑着道:“是我没,没能保护好小世子。”
夹带灰烟的风簌簌吹来,纸钱纷飞,白幡浮动,满目秋日凄凉。
灰烟拂面,余采晟凝视着一大一小两座坟碑上的字,思绪却回到了十七年前的北疆战场上。
鞑靼夜间偷袭南下,眼看兵临城下,城门即将被破,而援军迟迟未到,江霖命当时还任江家军副将的他领兵护送城中老弱妇孺的百姓们撤离战场,先去临近镇子躲避战火,其中包括了还在襁褓之中的江家幼子江灼。
小世子是江家那代唯一的血脉,江霖对他的未来寄予了无限的期望。他出生时,一向军纪严明的江家军痛饮了三天三夜,自从被逐至北地之后笑容少见的江霖更是逢人便要抱着他给人看,让人看他长得是像他,还是像他夫人。
大家都知道江元帅想听小世子长得像他,可窝在襁褓中的小世子生的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睫毛长得能当刷子使,眉毛还没长齐就黑得像化了黛,长得更像他母亲江夫人,大家根本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人人都说,小世子不笑的时候像他,笑的时候像江夫人。小世子爱笑,谁抱他都笑,伸着小胳膊去摸抱着他的人的脸,要是摸到糙脸,眉毛就要皱起来,摸到光滑的,就拿自己的脸去贴。
余采晟年轻的时候长了张清俊的脸,小世子最爱贴他。婴孩儿的脸又软又滑,他的眼睫毛一眨就直往他鼻梁上扫,扫得人痒,又扫得人喜欢。余采晟那时天天都想赶紧也在北地娶个漂亮媳妇儿,生个随媳妇儿的漂亮孩子,天天抱着疼,别每天没抱一会儿就被江元帅抢了去,非要小世子贴他那张糙脸。
大家都盼着小世子长大,盼着能听到他学会说话、看到他学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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