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夜色低垂,因着些缘故他二人仍旧在这四宜楼上独处,孤男寡女,她还要服侍他更衣……她这话出来,难道不知男子听了会怎么想么?
一时叹这从来伶俐的姑娘,怎生这般不警醒,倒将这世间男子都想得光风霁月,坐怀不乱。
一时又暗想,或许是她格外信赖于他,听了他一句要将周公之礼留在洞房花烛夜,便毫无戒心地再怎么同他亲近也不加戒心。
后一个念头更让他心间一烫,回想方才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在阁楼下仰着头看他,脸上强忍的酸涩立即就化为了委屈的模样,心里的疼惜与怜爱刹那间毫无底线地四处弥漫。
因着时机的缘故,他到底还没能全然解决掉顾昀给她带来的那些麻烦,这娇姐儿,怎生就这般依赖信服他了呢?
她竟不知,男人温情蜜意时的山盟海誓,是最不成效力的诺言么?
“别折腾了。”晏安宁便听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回了身侧坐下,问:“……你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心间装着事,从怡然居回卿云小院后又看着下人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确实没来得及用饭。耽搁到这时,的确是有些饿了。
顾文堂便起身去外头吩咐了下人几句,不多时,他便捧着一碗小米山芋粥转还。
“夜深了,吃得多怕积食,用上一些便罢了。”
闻言,晏安宁点了点头,看他似乎还有想亲自喂她的举动,哪里再敢劳烦他,忙自个儿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拿汤匙子往口中送。
趁她低头喝粥的功夫,他又去了外间,等再露面,身上便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
晏安宁鲜少见他穿得这样鲜亮,倒是也不显轻浮,因他身上难掩的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反而显出几分别样的端重与仪表堂堂来。
比之少年顾昀一袭白袍神采飞扬时的模样,他举手投足更加沉稳,深邃的视线扫过人的面,犹如谪仙降临凡尘,稍施加注意便能让人浑身炙热,面红心跳。
想到她方才与这样的人唇齿纠缠,视线朦胧间瞧见他粗喘吻她失控的模样,便忽地萌生出一种亵渎神明的罪恶感。但更多的,竟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得意。
“三叔,你用过饭了吗?”
见他一直看着她,她顿住手,小声地问了一句。
不知缘何,她明明是头一回这样与他相对着用饭,可他瞧她的那种眼神,却莫名让她觉得这样的情形好像发生过无数次一样……怎么可能呢?前世那一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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