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她大受刺激,对他避而不见,没过多久,便殒于魏永嫣之手。他们哪里又有机会如今日这般相对而坐,有这样平和淡然的气氛呢?
“用过了。”
顾文堂微微一笑,只是很爱看她小猫进食般的可爱模样。不过如此一来,瞧着她一顿饭吃不了多少,倒怪不得生得这般纤弱苗条,委实是单薄了些。
也是,见他时他还穿着一身官袍,想来是在四宜楼会外客,并且那外客刚走不久,两人定是用了晚饭的。
一场应酬,酒足饭饱,寻常男子哪还能想起旁人有没有用过饭?可他却这样体贴入微,看出她的窘迫无助,也将她的点点滴滴都记挂在心上。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呢?
这本该是她所求的,但此刻晏安宁却忍不住去想这个问题。
甚至,被那温柔包容的目光定定看着,一些极为不妥的话也问出了口:“……从前,三叔对姜夫人也这般好么?”
话一出口,她便顿觉失言,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的神色。
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她刻意攀附,若是顾文堂尚未婚配过,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室的,所以她其实没资格去计较这个原配正妻的存在。姜夫人的存在,反倒是她的契机。
没有姜夫人,便没有顾明钰,她也不可能借着这样近水楼台的机会一步步攻陷他的心,在这个满心都该是朝政大事的权臣心里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府里人都说,三老爷与早逝的姜夫人十分恩爱,当日太夫人因为姜夫人身世的缘故对她极为不喜,怎么也不肯点头,可三老爷却仍旧执意娶了她进门,成婚数月间,并未纳过通房妾室。
只是姜夫人福薄,大着肚子舟车劳顿回了京都弱了身子,生明钰的时候难产,便就这样去了。
这些陈年旧事晏安宁早就派人仔细打听过,她猜测姜夫人在他心里定然是个特别的存在,否则看上去这般在意祖宗规矩的顾相爷不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所以二人独处时,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姜夫人,就是怕触及了这看上去对她极为包容的男子的逆鳞。
但兴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气氛太过缱绻温柔,倒让她从前记在心间的那些不敢行差踏错的准则忘得一干二净,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问出了似乎要和原配夫人一较高低的拈酸泼醋的话儿。
内室里静谧了几瞬,她瞥见他神色微顿,默然了片刻,开口道:“她不似你这般让人操心。”
晏安宁握着汤匙的手微微停顿,旋即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搅了搅米粥,心底却莫名闪过了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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