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以察觉的期盼语气道:“那,卿卿可愿意……日后为我生个孩子?”
晏安宁微微怔住,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自然明白是她的一时戏言勾得这位当权的大儒同她说这些暧昧情话,毕竟这世间的所有男子,似乎都盼着心爱的女子为他身怀六甲,那似乎是一种颇有成就感的体验。
但晏安宁想的却不是这些。
那苦涩又辛辣得席卷她的整个小腹绞痛不已的感受,原来是因她失去了当时怀着的孩子。
从前她一门心思想着魏永嫣害死了她,自己的生死横亘在心头,令她下意识的畏惧又恐慌,自然无暇计较那还未来到这世上的小生命的死活。
可眼下她知道了,她经历那场劫难侥幸被一直被她远远推拒的顾文堂救了性命,可却彻底失去了那个意外来到她腹中的孩子,甚至,自那以后,也再没有了做母亲的机会。
而那个孩子,是顾文堂的。
前世他们不曾相爱,魏永嫣又执拗地认为那是她与顾昀藕断丝连的证据,想来那时的顾文堂也是那样想的,所以他们成婚后,他一次也没有提及过与生育有关的事情,像是全然不在乎一样。
不过午夜梦回,前世的自己后来似乎经常能梦见那个孩子,虽然一次也没能看清面容,可那肉嘟嘟的小手和胳膊却像是引人难以自拔的无底洞,最终成了她的梦魇。
而这份伤心,她并没能和任何人提起。
顾文堂不提,或许是为了为人夫君的自尊,或许是为了不让她想起她不能生育的事实,但即便她知道他心头有误会,却也不想再拿这件事裹挟一个已经为“责任”二字付出了太多的人,更何况,她心知肚明,即便她提了,他也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她知道,一个男子若是不曾对女子动情,对她的孩子也不会有太多心软的情绪。
男子爱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若是连爱都没有,那其间的感情,更是完全无法与亲自十月怀胎以自己的血肉滋养一个新生命的女子付出的期盼相比——她那时骤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内心虽然彷徨,可却没有一刻,是想舍弃她的骨肉的。
她瞳眸微湿,怔愣着望着满眼都是希冀的男人。
今生的顾文堂,居然是那样的盼着与她能有一个孩子,若他知道他们曾经意外地有过一个孩子,却被人害得不曾面世,一定会比她还要伤心吧?
她那颗莫名有些不忿的心,忽然就被他的神情抚平了。
顾文堂见她久久不言,却是以为她不愿,纵然心底不免闪过一丝失望,眉目也变得黯淡晦涩,嘴上却还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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