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出江沁禾在夸她,笑容可掬:“你外婆教得好,你又细心,针法里我就这个学得最用心。”
以前裴老太太经常来非遗中心,当时江涟还在,就负责教老太太绣花。后来江涟退休,江沁禾就顶了上去。
裴老太太越看越欢喜,后来知道江沁禾和自家孙子结了婚,老太太更是开心,除夕那晚给江沁禾包了一个好几万的红包,还送了一把购物卡。
江沁禾抿着唇,有些不忍地开口:“可是,奶奶。”
江沁禾带着老太太的手,摸过一节竹杆后,停在下一节竹杆上。
“您的斜针方向不统一。”
说完,江沁禾又捡起旁边还未用完的绣线,继续温声说:“而且,绣竹杆的时候,您不用劈线,反而应该合线。”
江沁禾拿起翘头小剪,拆掉一小部分竹杆上的绣线,又重新抽了两根灯草色的蚕丝,轻轻在手心揉搓一下,合成一根。
随后又从针盒中捡起一根椭圆针鼻的绣花针,穿针引线一气呵成。
拇指和食指捏着绣针,先是起针,随后下一次起针又紧紧跟在之前的落针处,重复几次,竹杆就绣好了一小节。
裴老太太点头,瞬间豁然开朗。
对江沁禾更是赞不绝口,“这精巧的东西,你这个年轻人到底比我要眼明心亮,寥寥几针,这竹子都活了起来。”
江沁禾红着脸,自谦道:“我还差得远。”
老奶奶一听,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天赋高,连你外婆都亲口夸过,是难得的好苗子,逢人夸赞也不用那么谦虚。”
“更何况,”老奶奶慈爱地看着她:“我又不是外人。”
“奶奶对孙女的夸赞,自然是真心实意,说不得谎的。”
“咳咳。”
江沁禾正想说点儿什么,绣房内却平白响起两声突兀的咳嗽。
抬眸看向房门,却看到裴承喻正靠在门边,眼皮褶子清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