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明裹着陈芮为他事先准备好的冲锋衣,背着药篓走在队伍中间,他带了绒手套,动作因此不太利落——贺松明一直都不喜欢戴手套,要不是阮陌北皱着眉头训了他一顿,他这次也不打算带。
“你的手都冻成这个样子了,还敢不带手套。”阮陌北陪在贺松明身边,他穿着短袖,走在银装素裹的树林里,踩着厚厚的积雪,倒有种格外奇妙的错位感。
“反正很快就会愈合。”贺松明不以为意。
阮陌北严肃道“那不能是你不爱惜自己的理由。”
“……知道了。”
贺松明跟着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医学生们早就跟他混熟了,都很照顾这个比他们小好几岁的瘦弱弟弟,遇到不好走的地方总会扶他一把,贺松明也从原来的油盐不进,变得会伸出手去,借一把力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贺松明原谅了这些曾经伤害过、或者未来可能会伤害他的人,与其将自己封闭在孤岛中,不如做得聪明一些,用温和做伪装,把人们当成可以利用的对象——既然那些人把他当做工具,他为什么不可以也这样?
反正真心在利益面前不值得一提。
这是他刚悟出的处事哲学。
医生把第一次来的贺松明带在身边,让他紧跟着自己。
“看这个。”医生停住脚步,蹲下身,小心地拨开厚厚的积雪,半截朽木漏了出来,在朽木根部,生长着一丛黑红色的伞状物。
“是灵芝。”贺松明认出了这株和图鉴上相似的草药。
“对。”医生小心地将灵芝挖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品相不错。”
他把灵芝递给贺松明,贺松明认真观察,灵芝的子实体下方有一个小小的虫眼,几根杂草缠绕在上面。
“我第一次看到野生的灵芝。”阮陌北就着贺松明的手摸了摸,赤黑色的真菌坚硬而冰冷,曾经它被叫做太岁肉,价值连城,“这里环境挺像东北那边,野生药用植物应该不少。”
“东北?”
“就是大灾难之前,国家东北部三个省的总称。”
贺松明又问道“国家和省是什么?”
阮陌北一时语塞,也许第一代从休眠舱中醒来的人还记得自己曾属于哪个国家,但贺松明是地球重启后的第三代,他出生的时候,国家的概念已经消失,现在人们依照所在的据点划分归属。
“你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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