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更痛苦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不久以后不久以后当死亡把我解脱出来,从那个幻景中仿佛我不是他,我也不是我似的幻景中解脱出来以后我什么时候恨过生活,这个纯洁、冷酷、无情的生活?这真是愚蠢、误会!我只是由于自己禁不住生活的考验而恨我自己。可是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所有这些人,你们这些幸福的人,不久我就不再为了这微不足道的的禁锢而与你们隔绝开了;不久,我将自由地抛洒对你们的爱情,我就会到你们那里,到你们身上到你们一切人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哭起来,颤抖着,全身轻飘飘地被一种幸福感推举着扶摇直上,这种既痛苦又甜蜜的幸福的滋味是世界上任何东西也不能相比的。这就是从昨天下午起一直使他又沉醉又迷惘的东西,这就是夜里在他心头跳动、像初生的爱情一样让他睡不着的那个东西。当他现在已经领会、已经认清它的时候不是借助于字句上或者连贯的思想,而是那在他心里迸发的幸福感他就已经自由了,已经解放了,摆脱了一切自然的和人为的桎梏枷锁。他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关闭于其中的这个故乡城镇的城墙打开了,眼前显露出整个世界,他从小就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本来死亡答应全部给他的。空间、时间、也就是历史的种种虚伪的认识形态,希求在后代身上延续自己的声名、历史的忧虑,对于某种历史性的最终的崩溃、解体的恐惧,他的精神再不被这些因素所折磨了,都不再妨碍他对于永恒的理解了。只有一个无限的现在,而他心中的那股力量,那股以这样凄凉的甜蜜和如饥似渴的爱情热恋着生命的力量这种力量的一个错误表现就是他自己会永远找到进入这一“现在”的通路。
“我要活下去!”他在枕头里低声说,呜咽着片刻以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了。
他的思索结束了,知觉失去了,心中除了一片喑哑的黑暗又复一无所有了。“可是它还会再来的!”他安慰自己说。“像我刚才感受的那样。”当他感到昏睡不可抗拒地围裹住他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发誓说,他要牢牢地把幸福攥在手心里,他要振奋起来,学习、阅读和研究,牢牢实实地掌握引起他这种精神状态的全部哲学。
这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第二天早晨,当他怀着对夜里精神奔放的羞涩感醒来时,他就已经感到这些美丽的打算是很难实现的了。
他很晚才起床,起身后马上就去参加市民代表会一次辩论。这座中等商业城市到处是三角山墙的弯曲的街巷上沸腾着的公共事业,商业活动和市政活动此时又主导了他所有的思想。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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