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冷峻的枷锁。陈垦不禁有点急,心一紧,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记得这些怪命长的屁话?”
“因为生命本身太丑陋。”家明轻轻叹息。麦迪悲哀地看着家明。这点子在心里翻来覆去千百遍的惆怅,以前他从来不肯宣之于口…朋友是懂得的,但只有男人才能安慰…陈垦,你真的想安慰家明的伤痛吗?…我们之间,又算什么?“自己不肯高兴,别随便怪命。”
恶狠狠阻止家明继续伤感。陈垦很想把这个轻轻叹喟的人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他不瑟缩。可是,他不敢。不敢赌。怕丢掉已经到手的这点信任,和亲近。
“怪自己好了…现在我好像有点弄清楚,你当时在场,看见了我的丑样子。厉泰铭醉得短时间失去知觉,被我引诱挑逗,逼到了男人的情欲极限,又不想跟瞧不起的我做爱,急得差点想自残…害他那么狼狈,是因为我试图违抗命运。
我想知道有生第一次迷恋一个男人,是否能拯救无情…阿喀琉斯是单纯的不爱,而我,是残破得没资格爱。”家明尽量简洁说清楚真相。自私的迷恋早在皮鞭下粉碎,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行径连累无辜的人。
即使昏迷中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绝对可以猜到,陈垦既然会接自己回家来疗伤,多半会对厉泰铭不利…看过《费城》的人大多知道,老板不恨员工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但一定会很不满下属身上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会觉得受到了蒙蔽,然后,恼怒。听见面前人伤得几十个小时起不了床,还殷殷为厉泰铭辩护,陈垦格外不爽。
隐约的郁怒似乎又开始翻腾。实在不想再亲自参观这张脸上虚弱但依然让自己心跳失常的微笑,以及家明为刚被自己逐走的家伙说话。叮嘱麦迪一句“别忘记吃饭”转身欲走。觉得衣襟被拉住,心一软,掉过头来。
面前,是家明真诚温软的笑容:“一向坚信,麦迪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适合安一对天使翅膀的。但还是忍不住要说,能有你这样的男人在他身边,真幸运。你们是我见到的情侣里面,最有资格幸福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垦摆摆手,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