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
她松开江尘音的手,音色平静却比往时轻了许多:“音姨,你去洗澡吧。”
江尘音没有走动,顿了顿以后问:“暮雨,你觉得段导怎么样?”
薄暮雨凝望着她:“我不知道。”
目前来说段致恒留给薄暮雨的印象都很不错,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跟江尘音说这个男人很好,很合适。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夸赞另一个有可能会在从她心口剜去一块肉的人,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薄暮雨做不到,也无力做到。
可就在她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不知道”以后,两个人虽然靠得很近,却似乎突然在她们之间出现了一条鸿沟。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跨不过去,也同样地一时之间察觉不到。
“好了,我去洗澡。”江尘音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休息一会儿就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
“嗯,我去给你拿睡裙。”薄暮雨低低地回答,转身往衣柜走。
江尘音深深地凝视她的背影,对这样的日子生出的不舍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复刻。
深夜,江尘音浅眠不久后终于妥协,睁开双眸在满室漆黑中心绪不宁。
她伸手去打开床头灯,身边睡得正香的薄暮雨因为她的动作而攥紧了她的睡裙。
“音姨……音姨……”
薄暮雨没有睁开眼,眉间微蹙,嘴里呢喃着叫她,乌黑的长发铺陈在枕头上,像绸缎一般光滑。
“我在,我在这里。”江尘音眸光柔和,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继续睡吧,还没到时间起床。”
“睡觉……”薄暮雨又呢喃了一声,声音绵软,放在清醒时是绝对不会这么弱气的。
“好,我们睡觉。”江尘音低柔地耳语,“乖,不许再说话了。”
薄暮雨本能地把头埋进她怀里,呼吸平稳,睫羽轻颤时扫在她的锁骨处。
江尘音搂住她,一只手温柔地从薄暮雨的后脑自上而下地轻抚,感受着她一如既往的依赖,也放任着自己的情绪在这深夜里浮出心头。
相比起一段合适的恋情,她更想要这样的生活。不需要费心维持,也不需要为了任何目的而经营,只随着内心的向往来过这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