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在何时,为青年卸下那道刚强的伪装,在那人面前,可以示弱。
身体抱恙时的他,脾气特别坏,但青年总是包容,带笑温软关怀,为他准备清淡食物。
昏昏沉沉中,彷佛又回到过去,青年温暖的掌覆上他额面,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来探探他额温、替他擦拭身体。
青年很贴心,且懂得照顾人,但他从来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谢谢。」
要说这话,总觉别扭不自在,他从不擅于向谁示好,但却是打心底,真心感谢青年的陪伴。
他掌温偏凉,每每青年将手塞进他掌心,那温润的触感,他甚是喜爱。有时觉得,并不是他拉了青年一把,而是青年走进他冰冷的世界,将属于自己的温暖分给了他,而他贪恋地汲取着青年的美好……
恍惚间醒来,流了一身热汗。
「怀秀——」本能地张口,才惊觉自己喊了什么。
那人,已经不在了。
他撑着胀痛的头,起身到浴室拧了毛巾,随意擦拭几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可他已经不想再回去睡,害怕又作那些凌乱梦境,更害怕听见耳边一度响起的,青年的声音。
索性,拍开屋内所有的电灯开关,一室通明。
这是青年走后,他第一次认真检视这里,由屋里到屋外,青年几乎什么也没带走,连他当年送的车,钥匙都好好放在房内衣柜的暗格。
他在青年搬离的隔天,有汇一笔款项过去,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只是觉得,虽然有全额的奖学金补助,但只身在外,身边还带了个孩子,多带点钱比较保险,有什么不时之需,也不至求助无门。
但后来发现,那笔钱,被完好地退了回来。
这倔脾气的孩子啊——
他叹上一口气。或许青年觉得,收了会折损尊严吧,当年为了至亲,愿意折腰,但时至今日,再也没有什么能勉强他,他可以挺直腰杆,迎接自己的新生。这么一想,也就没再勉强对方。
青年走后,他也曾想过,另外找个人来取代这空缺,填补屋内的空寂,但怎么想,都觉味道不对,光是那站在厨房的身影……他就没办法,让另一个人去碰触向怀秀亲自添购的那些厨具。
是青年,让这里有温度,变得像个家,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