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候,家境还算不错,父母资助过不少人,朋友很多,常常请客什么的,都是来这里。
后来,家里的成衣工厂出了问题,财务周转不过来,朋友一个个都不来了,门前冷落车马稀。
父母四处奔波,也求不到一个人愿意出面帮上一把,所谓的知己故交、至亲好友,也不过如此。那段时间,看尽人情冷暖,以及人们的现实嘴脸,弟弟们年纪还小,感受不深,但他却是深刻地记在骨子里,他甚至知道,父亲有轻生的念头,只要自己走了,身上的债务就会解决,妻儿只要抛弃继承就可以。
他很害怕,每夜都不敢睡,偷偷到父母房里,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好好的。
小五是在那个时候,来到母亲肚子里,后来父母的生意也奇迹似地慢慢好转,交到他手中时,已无负债,而后他咬着牙,父兼母职,一路走到今天。
只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原本好客的父亲,后来也不再对人热情,只是偶尔,父子几人夜晚坐在这个小店,聊聊心事。
父亲走后,兄弟们有时还会相约前来,时日渐久后,便只剩下他,他也不确定,弟弟们是否还记得这家小店。
「那你满念旧的嘛!」他那时听完,是这么回答的。
一家小店,事业成功后的男人,依然能一记十数年,这不算长情的话,那什么才算?
他突然觉得,男人冷硬世故的外表下,其实有着守旧又惜情的传统性格,一旦认定了,真的是会死心眼,执着一辈子的那种人。
严君临明明说,想沉淀思绪时,就会来这里。他每晚都来,等不到想等的人,每晚都失望离开。
连等了一个礼拜,终于懂了,男人是想避开他。
当你想见一个人,世界再大都能巧遇;而当你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住在对门也碰不到面。